十六岁的韶华,暴露一丝分歧亮光,似充满阴霾的天涯,落下的一道闪电,耀目光芒,倏然不见。
嬷嬷劝了几次也不听,目睹着门庭更加萧瑟。
正弹得兴处,邻船上忽而鼓乐齐鸣,芦笙、箜篌、筚篥、琵琶齐声吹奏一支欢畅的相见欢。
金不换年青时名叫金寄奴,心机小巧精密,是一朵解语花,软语款款专安慰心机,极擅谈天,很多天孙公子一掷令媛,只为与她秉烛夜谈。
耳畔听得琴声悠悠,压得满湖鸦雀无声,凤雏轻舒玉笋,款弄冰弦,弹得恰是那首春花江月夜,曲声幽然清澈,皎然月洁。
天香楼是个踩高捧低地点,马上怠慢了凤歌,单捧寄奴。
夏月懒懒靠在船头,提着一串紫晶葡萄,软声道,“凤雏,那天夜里我听你弹的那支曲子真是好,倒不如再给我们弹一支吧。”
惹得世人顾不得形象,纷繁丢下身边的女子,走到船畔争相探看。
天香楼世人见此景象更加怠慢,天长日久,不但应有的穿衣用度,连每日的饭食供应也是朝夕不保。
立时将凤雏的琴声突破,定睛一瞧倒是天香楼的画舫,天香楼的陈嬷嬷身着玄色襟罗衫儿,戴着一副金小巧草虫儿头面,调皮又不失面子,倒比满船的女人更加夺眼。
周身华贵珠玉映托着她似笑非笑的神采,刺眼夺目,似一朵盛到极时的牡丹,华容婀娜,艳露凝香,罗衣飘飘,肆无顾忌夺了其他女子的风采,掠了世人的心。
她揽紧发丝,寻了一根红头绳正欲扎紧,风一吹,红绸从指缝里飘飞,只在空中飘舞,她仓猝探头一看,那根红绳不偏不倚又落在那位公子身上。
暗哑的声音刮过嬷嬷的耳际,嬷嬷见此景象气得浑身颤栗,令龟奴将她拿下,对她道,“便是我死了,你也别想从这分开!”
嬷嬷嘲笑一声,敲出烟杆内里的烟灰,对她道,“你休要打那主张,慢说你活着,便是死了也是天香楼的鬼。”
陈凤歌笑而不语,将早已筹办的药粉灌进喉咙,咳得吐血倒地,她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对嬷嬷道:“休想再让我唱一个字。”
他微微含笑,将那根红绳拈起,望着春花笑而不语。
陈凤歌性子刚烈,当下嘲笑道,“你不准我分开也轻易,只是今后你别想从我这里赚一个子。”
春花宽裕之至,忙撩起发丝,正襟端坐。
春花伏在船舷上,三尺青丝轻舞,定定望着他。
她一人独占船首,批示船中数十位女人一起吹奏。
刘恪理见状,忙对含春道,“女人刚才一支琵琶曲,直教人回味好久,女人真是技压群芳。”说罢便拉她坐在身边,含春这才感觉有面子,环顾世人后,方才坐在春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