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案桌：“陆相一向代表着朝中中立一派，他的嫡长孙女朕也派人看过，风雅聪明，面貌出众，担得起太子妃的位置，你可对劲？”
杨钰缓缓地点了点头：“儿臣无贰言。”
从明天起，她将不再是大梁的安宁公主。
在北疆呵气成冰、物质匮乏的气候下，北戎的作战才气远超大梁，大梁的军队别说兵戈，实在就即是送命，有去无回。
太子杨钰走进太极殿，恰是早朝之前，天子盛装着身，站在书案背面，手里拿着一本折子，仿佛有些游移。
天子站在太子面前，语气沉重：“你觉得朕不想出兵吗，乔国公不想出兵吗，乔峥正领着西北二十万兵马，陌白是他亲生儿子，他不想出兵吗？但是他都没有上折子要朕出兵！”
太子沉默，天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北戎的国土深切北荒凉，我们派军队畴昔，大半都会冻死在路上，别的一半，估计没有打到漠北皇庭，就被北戎的雄师打得落花流水！”
步队已经束装待发，都是乔国公府最精锐的私兵，轻装便衣，马匹们被养得外相亮光，打着响鼻。
太子深思了一会儿，低声道：“儿臣能不能定孙家的女人？”孙家的女人与乔陌白有过婚约，夫家权势显赫，就算乔家放弃了婚约，此生也难以再嫁。
安宁牵着祖父的手上了车驾，朝远方望去，连缀不竭的远山如黛，隐在水墨画般的烟雾中。
她要阔别金都，去往远方。
她要去晋中，见一名故交。
――是太子妃的人选。
杨钰没有接，皱眉：“父皇，儿臣现在不想册立太子妃……”乔陌白方才离世，他不想立马就办婚事。
没有遭到辩驳，太子晓得是天子对他的赔偿和谦让，心下一松，从善如流：“谨遵父皇旨意。”他顿了顿，脑海里俄然闪过那双眸子：“另有王家的女人……”
董京衣站在门边，安宁走上前，嘱托他道：“照顾好皇后，照顾好玺王。”董京衣慎重地点了点头。
乔国公翻身上马，行动利索，有种“廉颇未老”的安闲结实，杨玺微微一笑：“祖父，有空教我骑马。”乔国公伸脱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他的声音降落：“你想去哪儿。”
杨钰眼底明暗了一下，低低问：“由儿臣本身选吗？”
她站起家，重新掖好被子，放下帘幕，回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