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房间固然古朴风雅,但实在特别单调,摆了很多书,墙上挂着剑,特别父皇不准他淫于奇巧,连玩的东西都没有。
那墨发如瀑,又黑又细,仿佛一个不谨慎就会扯断,方嬷嬷连呼吸都轻了些,用了玫瑰花香的皂角悄悄揉洗。
宫女们如潮流般涌了出去,给杨玺洗漱、打扮、打扮,不一会儿便是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
她有些不安,这些窜改到底对不对。
杨玺歪过甚,免得这一揉揉坏了发式,随即负手施礼:“谨遵陛下嘱托。”她这般男人举止做来,萧洒安闲,模糊透出股豪气。
外书房在太极殿左边殿,离天子的御书房并不远,但就是这么几步,也是保卫森严,步步关卡,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天子昨晚宿在乾清宫,杨玺牵着太子的手刚走下台阶,便看到內侍们扛着一顶软轿分开。
她一边忍着,一边想着枫痕的事情。
荣喜贵的干儿子荣谦小步跑了出去,一手捧着天子赐的文房四宝,一边低声说道:“太子殿下,安宁公主,安郡王过来了。”
杨钰兄妹俩施礼送别了天子仪仗,本来拥堵的乾清宫空落了大半。杨玺皱了皱眉——方才父皇身上,挂着一个香囊,绣的是祥云日出。
方才那一个估计是其他妃嫔送的。
杨玺瞧着赖在她床上的哥哥翻了个白眼,抬起脚丫子朝他踹了一脚:“懒得理你。”她翻身爬了出去,方嬷嬷从速上来给她穿鞋。
照理没有不测,等竹逸年纪大了,杨钰如何都会让他娶妻生子,为火族留下血脉的。
那种暖和的,令人沉迷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抱着杨玺在这张床上躺下。然后他真的就这么躺了下去,拉住杨玺:“今儿别去上学了。”
在她的内心,深切地讨厌后宫,却也非常体味后宫的女人,她们在父皇面前灵巧讨喜,烘托母后更加在理取闹,以博取宠嬖和顾恤。
她的生长在后宫排挤最严峻的期间,看到了母后没有宠嬖,却在强势地打压其他后妃,伤害子嗣。
因为外书房不得带陪侍,杨玺只好亲身接过那盒备好的文房四宝,随即对杨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天子看了更对劲了,叫了几声好,叮咛宫人:“将朕保藏的那套笔墨找出来,给安宁带上。”话落笑着又拍了拍杨钰的肩膀:“好好照顾mm。”随即领着人出去了。
她站定,问刚迎上来的荣喜贵:“昨晚父皇召谁侍寝?”荣公公脸上安静无波,答得细心:“是唐美人,昨晚亲手做了点心送来,陛下就留她一宿,睡在了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