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余辛夷只能低下头,恭敬道:“备下了。”
他们三个?余辛夷明眸浅浅一动,刹时闪过无数考虑:景天齐、景北楼,另有景夙言!他们到底在打甚么主张!
余惜月被一刺,火气在胸口翻滚,恨不得立即扑畴昔撕烂余辛夷的嘴巴,但她不能!她几次用力咬住唇,然后缓缓扬起那张犹带着泪的脸,祈求的望向余怀远。
余惜月忙站起来道:“奶奶莫要起火,惜月亲目睹母亲确切叮咛李徒弟她们给大姐裁新衣的,怕是派丫环去送时,搞错了吧。”
张氏被说了个没脸,神采立马涨成猪肝色,却还要佯笑。
但这府中又有谁想过:她跟六姨娘这些年,到底过的是甚么样的日子!明显是主子,却连下人都不如!若不是六姨娘省吃俭用,攒钱买布亲身帮她做几件衣裳,恐怕现下连一件能穿出来的都没有,没人想过,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未曾想过!
桃儿也不是傻的,忙见坡上马,顺势道:“谢二蜜斯慈悲!”好似那余惜月,的确是菩萨心肠般的人物。
晶莹的羊脂白玉瓶,在掌心披发着温润的光芒,余辛夷淡淡一嘲。
听到这一声,温氏心底嘲笑一声,无穷对劲:“大女人平素也是好的,只是年纪到底不大,有些事儿不重视被人调拨了,坏了我们母女的情分,那才真叫我寒心呐……”
余怀远立即道:“儿子不敢。”
云罗锦!那是江淮织造进贡的贡品,一年才百匹份额,全数送进宫里,内里一匹百两的高价都难求,可老夫人竟然把宫里赐下的全给了余辛夷!这明摆着是要汲引余辛夷,宣布:这个大蜜斯,她护着!世人听着,手帕几近要拧破。
温氏神采变了几变,最后只得牵了牵嘴角,扯出个笑容道:“媳妇全听母亲的。”袖底,手却勒得紧紧的。
桃儿愣了一下,对上温氏的眼神,忙白了脸跪下叩首,痛哭流涕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取错了衣裳,跟夫人无关,请大蜜斯罚奴婢吧……”
余辛夷垂下眼,充满不安与惭愧道:“我岂敢让母亲受委曲,只是我怎认得出这衣裳不对劲呢……”心中倒是嘲笑一声:真是巧舌如簧!句句暗指她用心险恶,用心谗谄继母。
老夫人先拧了眉道:“甚么事如此镇静?成何体统!”
三皇子两处送的一样,毫无公允,倒让人甚为赏识。
想想景夙言若晓得,他特地送来的去疤膏,却被她扔了,那神采,必然万分出色!
“傻丫头。”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充满顾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