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浅含笑着,声音温暖如风,但是越是温暖却越能将温长恨逼疯:“表哥这话又是从何提及的?半年前相府一别,辛夷还觉得表哥你已经惨遭不测,甚为伤感。没想到表哥你还存活着,这下国公府后继有人了,”说到一半,余辛夷俄然哎呀一声,“看辛夷这坏记性,差点忘了,已经没有国公府了呢。”
看着景北楼这副模样,景夙言眼底漾起一抹怜悯又鄙夷的笑,无声握住余辛夷的手:景北楼明显已经猜到了,却仍旧不敢接管,骨子里就是个怕输的懦夫!
景北楼一双瞋目圆瞪,眼眶几近要扯破开来:“你们把剑对着我干甚么?都聋了么,都傻了吗!我才是你们的统领,统统听我号令!我让你杀景夙言、余辛夷,听到没有!”
景北楼看着围过来的雄师,他想逃!只要逃得一死,那么他就另有东山复兴的机遇!但是如果死了那就甚么都没了!他想逃,他要逃!
看到如许的阵仗,景北楼的面孔倏然变色,将手中兵符高高举起道:“你们干甚么?都聋了么?兵符在此,还不快听我号令!现在我号令你们立即将叛贼景夙言格杀勿论,听到没有?”
天子身后,余辛夷淡淡而笑:这场逼宫里输家太多,赢家只要一个,那就是天子!天子恐怕早就发觉到朝中有叛臣与旬国勾搭,但是他一向无从动手。因而他冷眼看着这统统产生,不加任何禁止。不但不动声色的挖出了冯远、余怀远这些叛臣,撤除心头大患,更是请景北楼入瓮,在景北楼最期望的金銮宝座宿世生将他踢下天国!天子的手腕,才是真正的高超,也真正的令人胆怯。
温长恨收回痛苦的嚎叫,一道清丽如泉的声音缓缓行到他面前:“表哥,半年不见可曾安好?表妹给你存候了。”逆光而立,她的面庞渗入在光影当中,虚幻不清,但是这道身影在温长恨看来,却如坠天国。
但是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那些兵士们调转方向,统统人都面无神采的看向他,上万把刀剑齐齐出鞘,刷的一声!万点寒芒直指景北楼!
十五万雄师同时扬起刀剑,雄师压境,同时指向景北楼的头颅!
只听那名监军话落刀起!
十五万兵马齐齐挥刀,但是包抄的并不是天子与景夙言等人,而是他!而是被围在最中间的他!
金色的龙靴自玉阶上缓缓三阶,天子现在的目光,凶恶得像雄狮!他挥起绣着九天玄龙的袖袍,朝着十五万雄师大声道:“来人,将企图谋反的景北楼,给朕拿下!”他已经不再唤四皇子,而是唤景北楼的名字,申明,在天子心中已经将景北楼完整从皇家中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