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垣凉介薄脸一红,冷声道:“与你无关,取针。”
落针后,葛垣凉介凑低头,用下唇悄悄抵住银针的末端。然后,他半敛眼睑,凝放心神,口中快速念起咒语。
葛垣凛一又一次吐了齿间的银针,抬眼不满地瞥去一眼:“你就不能沉着一下吗?”
跟着他的行动,后背的肌肤逐步裸·露在北风中,宋琅不由自主地悄悄瑟缩了一下,说:“凛一说,葛垣家属的阴阳术中,有能让游离于世的鬼灵回归躯体的术法。待其间事了,最晚是来年樱花盛开之时,他就会送我拜别。”
外廊内,正斟酒的葛垣凛一朝她招了招手,中间背倚廊柱子的葛垣凉介也转头望来。
“如何了?”
兀自难堪的葛垣凉介转过甚,瞥见了一身松垮红色狩衣、明显是仓促从混堂里爬出来的葛垣凛一。
他悠悠站起家,说:“凉介,交给你了。唉,我孤家寡人的,还是回屋里温馨沐浴,倒也落得轻松。”
葛垣凉介往左边靠了些,替她挡了风。
见到宋琅软下身材后,他用左手环扶住她的肩膀,右手缓慢捻针,扭转着刺入她后背。
“呵,”葛垣凛一轻笑一声,没有接过剪刀,“承蒙信赖,我倒是想亲身替你消弭咒灵术,不过有人不辞劳苦接了这累差事,我天然不会推让。”
但是,现在的葛垣凉介却打心底感觉,这的确就是在要他的命!
前功尽弃。
“宋琅,筹办好了吗?”
葛垣凉介偏头叼咬出第三根银针,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半是无措半是要求地说:“宋琅,你别、别再动了。”
葛垣凉介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了解这句唐土的话。
这类浅淡的难堪也只是转眼即逝,宋琅下一刻又扬起笑,说:“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要辛苦你了,凉介。”
停止到第三根银针时,宋琅的眉头深深锁起。
葛垣凛一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他重重闭了一下眼,停歇本身混乱的气味,缓慢俯低头,靠近眼火线条精美流利的胡蝶骨,咬住上面的第四根银针。
话一出口他又猛地想起,她身上有昏睡咒,如何能够闻声他说的话?
一共六枚针,刚好是六芒星的的顶角。
咒语念毕,他微微侧头,用牙齿咬住银针拔出,丢落一旁。然后又低下头,抵住第二根银针,用降落无调的声音持续念着咒语。
要命!
宋琅沉默了半晌,说:“如果能够,我也但愿能再次回到安然京。只是,我大抵回不来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