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怕,你长到这么大,娘舅还甚么都没来及为你做――你有甚么想要的、或是想做的……不管你是如何想的,都奉告娘舅,娘舅定当极力满足你。”这么一番不长的话,他说的数度哽咽。看向柳觅初的眼神既等候又哀痛。
她还能有甚么想要的?她想要的东西夙来很简答,只要父亲一向陪在身边,不过寻求一份再简朴不过的安稳,却不管如何也不能实现,难不成这也算贪婪?
不是她生性悲观,而是在她长久的人生中已经经历了太多拜别,甚么都有能够产生,提早做好筹办到时也好不要太难过。
柳觅初更加感觉奇特了,转头看他:“到底见甚么人啊,二爷不能提早说给我吗,也好有个筹办。”
但是眼下终究见了,她又怕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好,毕竟世事多变,她于汤自酌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十七年未曾会面的外甥女,见一见再问候几句,已是仁至义尽。
柳觅初现在有很多的疑问,憋了满肚子不知往那边宣泄。甄朗云如何会晓得娘舅的事?如何赶在了容嘉宁前面?他必然早就有动静了,但是直到半刻钟前他一向都粉饰的很好……
此时甄朗云降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是你的娘舅,汤自酌。”
他闻言淡淡点头,不言不语。
当然,眼下这些都已经被摆在了脑后。这个平空冒出来的娘舅带给她的感受过分狠恶,一时半刻她尚且反应不过来。
汤自酌深吐一口气,颤着嗓音叫了一声,不知因为甚么原因,声音也跑了调,听上去:“……你就是柳觅初?”
孩子没了亲人,他就是她的亲人,只盼现在还不算晚。
她顺服的跟着喊了一声,却见那人眼中较着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甚么,也像是追思,神情庞大难辨,又是冲动又是欢乐,不知到底想表达甚么。
“都畴昔了。”她悄悄答道。
宅子不大,两进的一个院子,住十来口人绰绰不足,内里静悄悄的,一起没有碰到奴婢之类的。前厅的安排陈腐不堪,像是有很多年未曾有人住过一样,院子里杂草丛生,但能够看得出近期简朴修剪过,不是经心侍弄出来的。
甄朗云跟着出去,挥手表示怜年出去,兀自走到她身后:“挑一件色彩亮些的。”
但是到底难掩心底的冲动,她又有亲人了,不再是孤零零一人了。这场认亲老天爷叫她等了太久太久,隔了两辈子,上辈子所缺仿佛才逐步一一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