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些清酒和梨子酿过来。”
顾凉愣了一下,“皇叔的胃病啊……”
顾凉回眸往上首看去,公然有几个寺人抬着小几,摆在了裴聿边上,不断往上摆着炊事。
顾凉端着的肩膀和缓了下来,还作数就好办了,也许是害臊了。
顾凉不是没坐过如许的高位,也不在乎上面投射来的目光,她表情舒坦了些,将这视作裴聿的示好。
裴聿来得比皇后和天子快,太和殿内入坐的朝臣不约而同,跪下见礼,乌泱泱的一片。
直到一道冷酷的声音落下,算是给了她一条活路。
裴聿眼神动了动,放下到嘴边的酒盏问:“甚么胃病?”
闻言睫毛轻颤,动了动胳膊,淡声道:“作数……这几日在校场训兵,一向在营内。”
难不成裴聿现在还没胃病?
大长公主就坐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掩着嘴偷笑,说道:
轻声叮咛:“不要喝太多浊酒,喝多了皇叔胃病又要犯了。”
有的是裴荀。
接着回身叮咛身后的宫女:“上几壶清酒来,还要一壶梨子酿。”
宫女抹着汗跑远了。
这等酸话,她不屑于跟顾老太太在这会儿计算。
她乖乖坐好,低着头扣扣手指,满眼酝着委曲。
官员连续入坐,顾凉跟着大长公主一起,坐在了她身边的小几旁,固然位子低了些,但桌上的炊事一样精彩。
宫女胆战心惊地站了半晌。
端方坐着矜持地说:“皇叔十数日不见人,我还觉得那日的话不作数了。”
背影非常苦楚孤傲的模样。
叶氏瞟了她一眼,没有理睬。
这郡主和王爷之前的氛围,如何俄然剑拔弩张起来?明显王爷方才添桌,郡主来的时候,还很好的。
身后的宫女悄悄屏住了呼吸,垂着的眼睛不竭乱转。
“拜见镇北王。”
顾凉看得有些入迷,直到裴聿淡声喊了起,才赶快和朝臣一起连续起家入坐。
裴聿喝完杯里剩下的酒,摩挲着杯壁,望着桌上的酒壶迟迟没有行动,内心伤胀难忍。
裴聿面无神采地拦下宫女,下颌线绷紧,攥紧了手里的酒杯。
记错了?
直到顾凉淡淡一声又将她叫住。
宫女悄悄往裴聿看去,见王爷略垂着眼看着郡主,神采冷酷仍无好转,恰好郡主也不甘逞强,内心叫苦不迭。
顾凉犯了怜悯之心,遣了个寺人去体贴,送了太病院说是北地王酒喝多了,身子暗病又多,犯了胃病。
“本王好得很。”
声线略有些嘶哑,眼尾望向顾凉。
皇后坐在右边,比裴聿的位子还要矮一些。
顾凉眉头隆起,甚么时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