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谁叫他偏要嘴硬。
祁谨言面不改色,腰仍然弯着,轻声道:“草民愿为王爷鞠躬尽瘁。”
顾凉点点头,“说的也是,保不准他嘴贱获咎了哪个世族,就有人替他脱手了。还能下派监察任务,给他出错的机遇。”
祁谨言赶快找补,“多谢王妃体贴,舍妹和家母都很好,还未谢王妃脱手相救,谨言感激不尽。”
都察院监察百官,包含天子在内,畴前朝起就是个招人恨的地儿,特别是豪门出身的御史,更让人头痛。
裴聿固然没去赴宴,但他手底下的锦衣卫遍及邺京,到处是眼线,琼林宴产生了甚么事他必然一清二楚。
裴聿看不见的处所,顾凉嘴角的笑没拉下过。
他们小到天子多夹了一道菜,大到国事,甚么都敢上奏。
“以往状元都是翰林院修撰肇端。”
天子最善于的不就是甩锅。
裴聿晓得他的来意,在祁谨言开口伸谢后,淡淡说道:“你要做的不是谢恩,是做你该做的事。”
“皇叔,祁状元。”
祁谨言稍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意义,“草民定谨慎行事。”
顾凉走到书案边,猎奇的问道:“他是来谢皇叔的吧?过几日就是受职,天子会给他拨个甚么官职?”
“……”
祁谨言是来谢恩的,若没有镇北王,他保不住右腿。
裴聿解释道:“祁谨言与我的干系,天子会非常在乎,这小我又是三元落第出身,听任下去会越走越高,去翰林院修书,天子抓不到机遇动手。监察御史固然让祁谨言进了都察院,但撤除他的机遇太大了。”
裴聿倒也没吝啬到这个境地。
“皇叔,我出去了?”
“过几日天子会召你们三甲进宫受职,你想去都察院,直说就是了。”
“他会。”
裴聿这话不是讽刺,不是警告,而是提点。
祁谨言一愣,顿时有些进退两难。
“只不过……”顾凉拧起眉,“天子会同意吗?”
顾凉笑容滑头,慢条斯理清算着针灸包。
眼下这个天子又是个庸碌的,怕是不会同意祁谨言如许的举子进他的都察院。
只是,“你去做监察御史,你的出身随便获咎朝中一个,即便是三元落第,也难逃一死。”
顾凉合上门,绕过表里间相隔的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迈进里间。
顾凉眉头一挑,眼睛亮了。
裴聿捻了捻指腹,他看祁谨言的策论时,就从字里行间认识到,这小我并不是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学子,他言辞激进,大开大合,去翰林院修书确切是藏匿了。
裴聿呼吸一沉,手指蜷起,攥紧,冷静回眸看向顾凉,眼底似有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