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那天不再闭市，都城东街上有灯花节，往年顾凉都是在府上吃团聚饭，出不了门。
……
顾凉穿过九曲桥上了琅嬛阁，门口的侍女替她翻开挡帘，笑着说：
“娘……你如何能……这么狠？！”
妾猜测宫内隆冬更加酷寒，连夜给大蜜斯缝制了一条锦被御寒。用料不比夫人精美，大蜜斯勿要嫌弃——沈。
“除了郡主您，另有子丹公主，蒋家的蜜斯，中军家的女人……”
顾荻望着内里说，“金饰里有一条棉被，是大夫人亲手给长姐缝制的，用的是铺子新到的棉花。其他东西都是姨娘给长姐筹办的……”
顾凉感喟了声，她是想尽力救顾荻，但如果顾荻本身不肯伸手，她也没有体例。
顾玉珠把锦被放在床上，摸着非常冰冷，底子没有暖和的感受——这就是铺子新进的棉花？
她想要跟顾荻聊一聊订婚的事，但一向没有空说。
阁内早在几人来之前就烧了暖炉，顾凉解了披风交给玉壶，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顾荻和随行嬷嬷来到顾玉珠的住处，宫女叫她自便，就转成分开了。
顾玉珠把锦被里的添补物狠狠砸在地上，一些已经陈腐到发黄的棉花，硬得像石头，另有一些细碎的黄色宣纸，裁碎了掺在内里！
顾凉叫送信的丫环归去传话，说她会去，趁便问裴青青还聘请了甚么人。
自宫中一事过后，子丹和大雍的和谈谈得并不如何顺利，子丹想借顾玉珠的事，在和谈上占便宜。
她前次用心送出那本书示好，也是想让顾荻晓得她并没有歹意，只要顾荻也站到她们这边，叶氏张口婉拒她的婚事才有来由。
顾玉珠把锦被抽出，在最底下找到一张纸条——
顾荻拉住嬷嬷，“您先走吧，我去女学等长姐。”
顾玉珠摸着暖和的锦被，内心的肝火垂垂停歇了一些。
她取出来筹算往床上铺，可提在手里却感觉很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闷闷的动静，门翻开一条缝，一张阴暗的面孔呈现。
幸亏随行嬷嬷拦住了，说道：“大蜜斯，您在就好了！老奴和二蜜斯奉夫人的命，来跟您送些金饰！”
顾荻走上前敲了拍门，“长姐？你在吗？是我。”
“晓得了，你归去吧。”
顾凉拨弄着算盘如有所思。
“代我多谢娘娘。”
顾玉珠哼笑了声，揉了纸条丢了，翻翻剩下的东西，也是御寒的衣物，绣样都不是叶氏的。
玉壶实在不想打击顾凉，但是：“以往年底那天，宫内都有团聚宴，王爷那天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