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还是陡峭,无一丝控告之意,却让卫太师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卫太师悄悄松了口气,公主不在,才便利他与卫秀说话。

“殿下已回府去了。”

“往生之人的心愿,也是不能忽视的。如此安排,一定最好,倒是他最想要的。”卫秀缓声道。

卫太师一目十行地扫过,神采哀伤,语意怜悯:“工夫荏苒,如过隙之驹。二十余载,再多错误,也如浮尘,随风而逝了。”

这封手札是卫公子身上所带独一物件,信中所言,愿身亡以后,回归故陵。

炭火遇纸,囊括起一阵短促的火苗,将手札淹没。

卫太师看了她半晌,摸索着又问道:“如果公主之意,她可曾提起哪位皇子……”

卫太师接过,看到信封上的笔迹,目光突然收缩,他昂首望向卫秀,神采有些怔忪。卫秀杜口不语,只微微欠身,表示他拆开。

阿蓉不知何时出去了,她轻声道:“迁入卫氏陵寝,卫公子也一定能得后代祭奠,不如在先生为他选定的安眠之地,起码年节,有人祭拜扫墓。”

诸多动机,不过半晌。卫太师转眼便和缓了色彩,怅惘感喟:“你鸣不平也是应当的。是家中对你父子亏欠很多。现你已成人,要说甚么赔偿,恐是也迟了。但你如有所求,家中必有所应,说来就是。”

事涉赵王,便显得有理有据起来。卫太师顿时肃整了容色,摆布看看,见无旁人,便抬高了声音,道:“这话何意?莫非是濮阳殿下……”

卫秀看着他,唇畔挂了一丝笑意,倒是不开口。卫太师起先还与她对视,过了半晌,便有些不安闲起来,皱了眉头,持续谆谆引诱:“你在外不归,不但是家中会受人嘲笑,连公主亦会受人非议。”

如此,赵王处如何交代?

可他等了多日,始终不见卫秀来拜,不但如此,本日晨起,竟听闻卫秀挪去了她本身在京的宅邸。

自圣旨颁下,便如有一天大的馅饼,落到他面前。

阿蓉恭敬回道:“已有了。”

“你!”卫太师双目圆睁,还没等他说完,卫秀又道:“卫氏将有灭门身故之祸,返卫氏,便如临末路。”

“时候到了,天然就晓得了。太师若怕,紧随公主行事便是。”卫秀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言。

卫太师忙打住话头,凝目望向她。

卫秀又缓缓道:“秀入京,已近二载,与太师会晤,也有多次。可太师却从未问起,您那宗子是如何没的,生前过得可还对劲,坟茔又在那边。我入京后,他身后祭奠又是如何安排,可有人供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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