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翰林方才松了口气,而后看向老者,喜上眉梢道:“教员,这是老天有眼,是老天有眼啊,方继藩那奸贼倒行逆施,想要断绝圣学,本日……教员布下天罗地网,他此次便算是死不足辜了。此等恶贼,大家得而诛之,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真论起来,他是有错误的,厂卫竟然对这一场谋刺没有提早侦知,这已是万死之罪。
接着将弘治天子扶着坐在了御椅上,又忙取了茶盏,喂着弘治天子呷了一口。
而那书斋的仆人,已是老迈不堪,此时正靠在椅上,冒死的咳嗽。
齐国公竟是……死了?
只是本日,这书斋里格外的清冷,只要几个当朝的翰林在此闲坐。
萧敬很明白陛下的心机,到了这个时候……他独一能做的,就是顺着陛下的情意,接下来……该是他这个不顶用的奴婢将功补过了。
一样是一封快报,敏捷的到达了一处新城的府邸。
仇恨……
这里的仆人,乃是京内极驰名声之人,且在朝位高权重,是以情愿来此凑趣和拜访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
这府邸的书斋,占地极大,常日这里车马如龙。
倒是老者面上还是气定神闲,轻描淡写的道:“是何旨意?”
此时……面带仇恨的,是弘治天子了。
弘治天子神采冷然,眼眸里聚满了哀思,却又突然哈哈大笑:“好的很,好的很,他们骗了朕数十年,骗了朕数十年啊,数十年前,他们和朕说礼义廉耻,朕坚信不疑,而现在,这礼义廉耻还挂在他们的嘴上,可朕已看不见了,看不见啦。”
很多人暴露了惊奇之色。
仿佛对于南通州的成果,他不甚上心。
“已是十之八九。”此人道:“为了防备于已然,放火时,外头留了人,确切没有人出来,不但如此,还让人在沿途探听,也未曾听到有关齐国公的动静。”
“是。”
萧敬的神采……也刹时惨淡了。
随即,女婢们俱都辞职。
这是汗青上不成多得的。
旨意……
倒是一旁的一个翰林等不及的道:“如何?”
奸贼……终究肃除了。
婢女们给他端来了痰盂,或悄悄的捶打着他的背,他收回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身上的钦赐斗牛服罩着他的身子,不竭的颤栗。
“齐国公……理应已死了,那宅邸已派人烧了精光,没有人能够逃出去,而后搜出了数十具尸首……”
这布衣人脸有难色,道:“这……大多尸首,已是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