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半晌,夏言唤来侍官铺纸研墨,快书多封信令,分遣几名小寺人送去各相干的部堂衙门,而一向陪在夏言身边的侍官跟着研墨的时长,愈发感觉屋内有些冷冷,心下有些迷惑:这大热的天,怎得此处如此风凉。
甘为霖面色上闪过一分警戒,但还是顺着夏言的话头接着叙说道:“阁老言重,为霖不过是承前辈经历,又有王总督不吝互助,才得有些许小成,未生灾害已是万幸,不敢期望。秋涝凌汛,一南一北皆是秋冬河道水患大事,天意难测,唯有防备。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疏浚河道,预备物质。”
方向规定,详细落实的战略这些大明最顶尖的官吏运营些出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盏茶工夫,便以在夏言的主导下肯定了此次河务以工部为主,兵部为辅,户部打算拨款,都察院从旁监督,只消正式廷议走过过场,报与嘉靖下旨便可。
墨阁诸人很快集结,不过半个时候便购置好当,从崇文门凭着路引和驾帖,以锦衣卫办差的名义出了都城,一起过了永定河朝南去了。
兵部尚书路迎(字宾旸),这是个在宣府带兵打过仗的利落人,面上蓄着虬髯,非常威武,现在仿佛有些话想透露,但是环顾了四周的同僚,又压下了。
王杲适时出言接话道:“阁老所言甚妙,司空稳定应万变倒是微言大义。此后某如要请计,还请司空莫要藏拙了。”
路迎率先起家,直说兵部另有军务措置,其他几人也都说各自部堂另有机务,也都告别。
夏言言罢,目光扫过座下世人,察看着大家的反应。
甘为霖俄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却又不知那边出错,只得谦善答允了夏言的话。
夏言擦了擦额上排泄的汗水,叮咛道:“去给本阁老寻些冰,摆在南阁,再去內监讨些好茶,本阁老下午要和多位部堂闲谈,做些筹办,也莫要叫外人看着本阁老的文渊阁太陈旧失礼。”
殊不知,夏言心中酷寒的刀斧已经斩向了严嵩一系的浩繁部从,一番朝堂风雨已经在所不免……
甘为霖一番话承转言辞高低,实在甚么都没有说,只是讲了个不能称作体例的体例。
“阁老,批红传返来了。”一个侍官小步快走入门内,恭敬地说道,“折子已经抄传了通政司发邸报,现在都在南阁等着发各部堂了。”
夏言起家虚送世人几步到南阁外,回身与门口侍官仿佛私语几句,朝王杲说道:“司徒留步,周总宪也请留步,另有事件要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