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处所了。”燕老微浅笑了笑。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此时燕老和苏岳霖身上都是被裹上了一层浮雪,像是披上了一件乌黑的绒袄,待到车停好,红袖正要唤醒苏岳霖,苏岳霖那生硬如同盘石的身躯倒是悄悄一颤,如同一尊盘坐千百年的古佛,沉寂地接管了千百年的香火供奉,本日终究舍得转动一下身材了。苏岳霖身躯寝悄悄一抖,浑身的落雪立马从身上跌落下来。
苏岳霖看燕老赶车看得入迷。最后干脆钻出车,一屁股坐在燕老身边。又是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坚且阻,又有风雪在途,何故行之如坦途,如履静潭而波澜不惊?”
雪中有好梦,梦中有好酒?
苏岳霖眼睛蓦地展开,昂首一望,有些惊奇地回望向燕老,燕老笑着不说话。
燕老也不矫情推让,拔开酒塞,饮了一口,咂咂嘴,“好酒!”燕老有些不舍地将酒递返来。苏岳霖略微想了想,将燕老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来,给他灌满,酒壶虽小,但也去了一小半。
苏岳霖苦笑一声,带着舒儿和红袖,率先迈步收支院里。院里陈列简朴,乃至大有式微之象。杂草丛生,厚厚的浮雪都袒护不住,雪一向未曾打扫过,入而及膝深。走在火线的红袖怕舒儿湿了衣裤,便将她重新抱了起来。
苏岳霖望着燕老,总感觉此时的燕老似是又与刚才分歧了。心中更加高看几分。最后他只是笑了笑,“燕老倒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
“呵呵,这酒是我从徒弟那边讨来的。”苏岳霖一笑,“别人或许喝不着,但燕老绝对喝得。”
红袖也非常无法,只能悄悄撇撇嘴,毫无体例。三人又向前行了数百米,一座小小的院落呈现在世人视野中。
“这就是阿谁门前半里,王候上马?”
神采毫无窜改,只是面无神采地低头,走到门前的角落出,吃力地哈腰捡起几块枯燥的柴禾,这下本就佝偻的身躯更加佝偻了。然后又慢吞吞地挪到门前排闼而入,而后又颤颤巍巍得将门关上,仿佛是没看到院中苏岳霖和红袖三人一样。
苏岳霖三人四下打量之际,院内那矮小陈旧的茅舍倒是俄然有人排闼而出。出来那人是一个佝偻得不成模样的老者。脸上尽是褶子,如同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宣纸。皮色乌黑,头发黑中带着一丝一缕的白发。头发梳得整齐,倒是如何看都感觉油腻。身上裹着一件陈旧的袍子,洗得发白,可见这白叟洗得极其用心,但是因为穿得太久,那袖口领口上仍旧一副油腻乌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