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万盏平心静气地听完他一通唠叨,笑哈哈道:“晓得了,晓得了。”
他摇了摇纸扇,面上的笑容更朴拙了几分:“裘长老客气了,鄙人方才领教了裘长老的技艺,才晓得长老的安所知棍不但是修炼棍法这么简朴。”
就在贾无欺想要问他们筹办如何渡江之时,一股凛然寒意从身后袭来,几不成闻的脚步声在他身侧停下,月光如水,洒在他凌厉的眉眼上,比别人更加锋利的,是他背后的无鞘剑——
听到这句话,祝长老擦了擦眼角,开端唠叨起来:“早就劝过你,少喝酒,喝酒误事!你偏不听,看吧……”
时至本日,他们才明白了何谓真正的不世出的妙手,不着一字,尽得风骚。
沧溟涌波,滴水未沾。
一个巨浪拍来,“哗啦”一声,万千乌黑的泡沫飞向空中。伴随这乌黑的浪头,空中寒光暴涨,鲜明是梅独凛的那柄无鞘剑。霎眼之间,梅独凛身形快如电闪,跃向空中,脚尖在剑身上悄悄一点,又听“哗啦”一声巨响,他仿佛踩着浪头,翩然朝江岸而去。待他足尖点地,又听“嗡”地一声龙吟,无鞘剑已从空中落回到他的手中。又一个浪头拍来,激起无数浪花,待浪头停歇,梅独凛的身影已消逝在了群山当中。
贾无欺侧脸瞅他一眼,啧,这话听着如何有点不对劲。幸亏他一下猜到关窍,当即笑嘻嘻地凑到岳沉檀身边,咬耳朵道:“不想,我只想要岳禅师渡我。”这“渡我”二字仿佛震惊了岳沉檀心中的某处构造,贾无欺话没说完,就见岳沉檀的耳背变得绯红,他再也忍不住,贼笑了起来。
裘万盏也不客气,哈哈笑道:“本来是独步寻花晏公子。晏公子的大名,浑裘我也听闻已久,何如浑裘不是才子,总与晏公子缘悭一面,本日得见,也算是不虚此行!”
很多想要看好戏的人,呆愣地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有的乃至捏了捏本身的脸颊,确认刚才一幕不是梦境——
任是江上风高浪快,江水在他们脚下,却固结成冰。
话虽这么说,丐帮弟子也憋足了力量,奋力将盘花棍朝空中抛去。就在盘花棍下落的一刹,裘万盏蓦地拔地而起,江风阵阵,吹动他褴褛的衣袍猎猎作响,涛势雄浑,他暴涨的真气却将那狂涛颠浪生生压了一头。弹指之间,他在空中几番起落,已抄着盘花棍,落到了岸上。
“裘长老……”一众丐帮弟子眼巴巴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酒葫芦一出,几名弟子勉强将心放了下来,终究还是谨慎翼翼地提气一跃,踏上了“糖葫芦”。他们身法虽算不上高超,但能跟在裘万盏身边的,也算是功法踏实,若只是立于灯笼之上,对他们来讲,倒也不是甚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