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口中的“朝廷命官”,现在也从人群最末走了过来。一行人松姿柳态,行走间威光四射,令人生畏,恰是以索卢峥为首的御前司。
“指教谈不上,不过是一点设法罢了。”厉嫣声音委宛道,“此次赏剑大会因陆庄主诚意聘请,美意接待,我等才有幸见地到诸多神兵利器和绝技奇招。现在陆庄主令媛不测身故,诸位虽不比公门大员手腕雷厉,但也都想尽一臂之力。陆庄主虽将此事全权交由御前司的几位大人,但我等此行受陆庄主照顾很多,又怎好徒托空言,作壁上观?”说罢,她美目一扫,看向在场群豪,“诸位说,是不是这个事理?”
“可不就是宝剑嘛!”
已经有人不怀美意地把掩日围了起来,仿佛只要陆长岐一声令下,便要做那第一个擒凶缉恶的豪杰。可惜的是,陆长岐并未给他们这个机遇。
这份沉默与安静,在常日里是可靠与沉稳的代表,此时却显得分外可疑和可怖。
就在此时,一个分歧于世人定见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但是从他看到血池中的尸身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掩日的沉默已让很多人将他默许为了最具怀疑的工具,在世人的口戕舌伐中,他殛毙陆明姝,仿佛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话与世人定见相左,却无人立即跳出来辩驳非难。说话的人慢吞吞地走到掩日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穿得也并不好,乃至连兵器也毫不起眼,可奇特的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充满了震慑民气的力量。
“我如何瞧着,这女子的耳坠颇像一把剑?”林乱魄状似偶然道。
贾无欺在喧闹的人群中探出头来,瞄了那尸身一眼,便已晓得了那女子的身份――
陆长岐见状,已是没法再说出一个“不”字,只好勉强道:“那依诸位所见,此案又该从何查起?”
“等等,这剑的外型如何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小我,到底有没故意?
莫非陆长岐不止一个女儿?
陆长岐的那句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让统统人,对他,对他的女儿,对他的半子,乃至对全部龙渊山庄,都充满了或善或恶的猜忌。
这是一个妙龄女子,穿着光鲜,青丝如瀑,绣鞋精美繁复,多数是生在富朱紫家。可惜的是,因为长时候的浸泡,她现在身材浮肿,双目暴凸,皮肤灰白一片,手足处亦是舒展惨白,完整看不出本来的身姿面庞。她口鼻处尚残存着藐小的泡沫,面上充满了暗红色的尸斑,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早已脸孔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