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酒水下肚,也少了些许严峻,拍着大腿,兴趣勃勃道:“文若求之不得,乐意之至。”
文若听了,连连点头,虽不能参透全数,短时候内也有所归纳,问道:“现在国力强大,兵锋正劲,依老先生之言,五十年内,北境生祸,究其启事,是外族崛起入内,还是出师兵败于外?”
文若痛心,事理皆是这般,可又无从窜改,只得叹道:“帝王大志,民之苦役,唉,自古以来皆是这般。”
文若卷起裤腿,跪地而坐道:“老先生,宇文氏既是皇室大族,北周毁灭亦不能拆,入隋后,为何分为东西两氏?其二,朝廷多封大族之地,赐赉族人间代居住,宇文氏即为大族,朝廷为何没有分封?其三,东西两氏分家百年,已经四世,相安无事,天下虽有大变,如何压服其迁徙出亡,又该迁至那边?两氏同染胡俗,但地区东西,民族之性迥然,又当如何合而归一,共赴难关,还望老先生教我。”
“公子问便是,趁老朽壶中有酒,尚且复苏,啊?哈哈。”
一番话下来,陈文若听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胸中百感,低头拜首道:“老先生这般赞缪,文若无觉得报,认了,唉!认了。”
“所谓东族力氏竟是如许,那老先生,厥后呢?”
“死,死路?”文若卷起袖,擦着盗汗嘟囔道。
“老先生用几十年心血悟出此劫,定然不会有错,可文若心中迷惑,当今天下,朝廷屯重兵于西北,为何藩乱出自东北?”
“多谢老先生为我解惑,实不相瞒,文如果朝廷长史之子,只因刺史毒害,背了性命官司,这才逃了出来。”
“就算东北藩乱成患,以当朝国力之盛,竟不能平乱?文若不信。”
“老先生真知文若,文若当真无觉得报,宇文氏族已有百年,高居皇室,文若乃外族百姓,如何居之?”
“老朽也曾想过,只奈武后在朝,不得复出。当年徐敬业反,其党魏思温劝其直指东都,以救太子为誓,引四方豪杰反武,徐敬业不知死活,取了金陵,妄图以长江通途以拒朝廷雄师。自此以后,天下再无雄师反武,老朽亦归隐山林,无从归属。”
宇文孝直摇着头,确信无疑道:“两朝三帝,皆出兵高丽,当朝国库充盈,远胜百年之前,天子又怎会弃高丽而不顾?天子既已封禅,如此千古之功,怎能错过?现在西北初定,南和六诏,吐蕃拉锯,朝廷必出兵讨伐高丽,然北有回纥虎视,中有契丹梗阻,朝廷欲取辽东,必先屯重兵于蓟,以雷霆胜势,灭契丹,阻回纥,破辽东,过鸭绿,直剿高丽三京。如此一来,蓟中成藩,时之迟早,然西南吐蕃掣肘,雄师难以东进,久而久之,东北不战,其地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