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应?”
文若越听越是感到不祥,双目僵凝,沉重道:“老先生欲有何为?直说无妨。”
“那边短长?”
文若双目闪动,点头承认道:“不错,当年魏延之计并不完美,其一,孙吴与曹魏虽重兵对峙于合肥,但曹魏内部并无大患,青幽并冀兖徐洛,各州俱在,一旦长安垂危,救兵必将敏捷赶来,抢先占据潼关,蜀军虽有长安,打劫粮草,却不能久战,一旦斜谷雄师断粮,粮草拖至千里,只得撤兵汉中,长安亦不能守。”
不知不觉间,文若鼾声溅起,睡着时,茅舍以外,日从东出,谷外天已渐亮。
宇文孝直展开双眼,眸子缓慢扭转,满身一麻,瞪直眼睛,侧目叮嘱道:“重儿,你记取,今后这位公子若能扶弱济贫,你便尽力助他,效仿于我;若他不可善举,借氏族之力祸乱天下,你务必将他肃除,永决后患。”
“奉诏?奉何人诏命?”文若心惊,越问越快。
“唉!”文若瞑目笑之以拒,闭眼点头道:“老先生,文若商行天下,权当自保,恕晚生之言,天下万民之事,自古帝王做主,贤则民之幸,昏则民之苦,社稷大计,皆是朝廷做主,文若偶然亦有力为之。”
宇文孝直放下酒樽,清了清嗓,抬开端,扬起声音问道:“公子远自岭南,想必晓得金银冶炼之法,然此举树大招风,虽可致富,亦有万劫不复之险。公子初行商时,需借各势之力,商力最次,为上者,官力,民力,天下力是也,以薄弱财力独揽物价,消弭战祸,嗯,此计虽好,然金银之物终归达官府中玩器,将士军功犒赏,不比盐铁茶药之必须,一旦物涨钱贱,绢匹不值,官方取之甚少,屯之愈多,愈是遭人窥测。”
宇文孝直睡也未睡,醒也未醒,嘴角颤抖道:“我本是章怀太子故旧,却成全了外姓之人,宿世因果,如此循环,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停止?只是此人戾气太重,若不劝以善举,迟早成为祸星,我既知之,岂能坐视不睬?”
“公子之计,定赛过凡人数倍,不必顾虑,说来便是。”宇文孝直点头首肯道。
宇文孝直一动不动,自如道:“然也。”
宇文孝直一愣,笑着点头道:“公子还是没有参透此中短长。”
宇文重犹疑再三,见宇文孝直老态龙钟,不忍玩弄,感喟间,已为白叟盖好被褥,吹灭油灯,扶手作揖去了。
“重儿本事大呢,老仆人休要小看重儿。”宇文重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