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家祖庇佑,让存福挺过此次病灾。”阿农自祷着。
“探听过了,倒是没有甚么变动。只是田州来往的米商倒是少了些。”
“阿姐是感觉?”
“这西出交趾国的山道已经被韦家断了,田州的盐,必是从钦廉二州而来。”
阿农穿的是深蓝色的褂子,布扣是紫红的,衣角绣着纯白的花。玄色的襦裙,固然算不上极新,倒也是洁净整齐。脚下踏着一双黑布鞋,鞋子上沾满了泥,看便知这几日山路泥泞难行。
阿瑶提着一只竹篮,内里满满地放了鸡蛋,又牵过一个竹制的鸡笼,两只慵懒的母鸡在里边晒着太阳。
“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了,快讲快讲。”阿农有些心急。
“瞧阿姐说的,这一起上阿姐又是看鱼干,又是问盐价的,倒不见得有多仓猝。”阿瑶讽刺她。
“才刚三个多月,这不是不满三个月不能说嘛。”五婶笑得合不拢嘴。
“沙鱼?阿姐是说那大海中似山中老虎的猛兽?”阿瑶极是惊奇。
“哪有甚么手眼通天,这僚人占多的处所,对于几个汉人的草包官还算是难事?”
阿顺思虑再三,只感觉头疼脑热,竟在竹垫上跪着,回身向浩源一拜。
她大抵三十来岁,头发未染一丝白,倒是日晒多年,满头黑发中异化着很多金丝。双手绝非白嫩纤直,骨节粗大,指头短圆,蜡黄的皮上充满了细纹,枢纽间结出厚厚的老茧,茧乃至不是平整的,千沟万道的裂缝,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阿顺还是不睬,自顾放下书籍,又取过中间的《史记》来读。
“如果平常右江商客,船上所晒不过是些平常河鱼河虾罢了。前日田州船埠上熙熙攘攘的船家,倒见到晾晒很多巨大非常的海鱼。”阿农和阿瑶一边谈着,这脚步却仓促向前,未曾停驻。“只要那桂中、桂南的人,才用沙鱼煮稀饭。”
“啊呀,甚么时候?”阿农瞪大了眼,继而嘴上咧开了笑。“这阿川和阿娥结婚十几年了吧,现在有娃仔了?”
“因为刘邦是我们汉人的皇上,不似楚霸王,即便再如何武勇,也只是南边蛮族的一介草泽。”阿顺瞟了他一眼。
“阿姐。”阿瑶走上前。附身向阿农答到。
“哎哎哎,你喜好三国里哪一号人物?”浩源伸出食指,戳了戳阿顺的胳膊。
阿顺只不睬他,自顾取过《三国志》便读。
阿顺羞红了脸,却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