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倩从相知到相恋,前前后后两年半,相互支出灵魂统统,却没机遇共枕同床。周大炮是涪陵人,自幼饱食榨菜,咀嚼肌强于凡人,生的是唇厚嘴阔。所谓嘴大者漏风,这厮常说我俩的不是:吴倩家居上海,双亲是初级干部,你蜗居重庆丛林,背景是木工粮农,门不当户不对,谈啥子朋友。老妈也反对我俩来往,老妈在乡间土生土长,生性浑厚仁慈,每句言传一针见血,描述我跟吴倩的干系,仅仅用了一句土话:黄鳝泥鳅,哪能扯成一样长!

相思成灾无药救,比来和吴倩通话总有火气,沉默一阵我说:“明天是我生日,只想见你一面,今晚八点的飞机,现在订票还来得及。”吴倩哽了哽欲言又止,我立马就火了,“再不付诸行动,不要说咱俩熟谙,今后今后一刀两断。”“对不起敬爱的,今晚真的不能。”吴倩非常委曲,“你晓得环境的,我甚么时候骗过你?”心腾地凉了半截,握动手机久久无言,吴倩在话筒那头急了,冲我用力地喊:“死臭猪说话,死臭猪……”

朱福田是老板礼聘的职业操盘手,贵阳人氏,比武大郎只高两公分,说话时阴阳怪气,鼠眼眯成一条缝,总让人产生深藏奸邪的感受。这厮春秋比我大,论才气没我强,但老板非常正视,曾在会上浓墨重彩先容:“老朱是二十一世纪稀缺型人才。”申冬强这愣头青当场表示不满:“很多人缺的是机遇,走出渝中区,人才满大街。”老板胖脸一横,厉声诘责:“朱经理卖过茅台镇灌装酒,半年赚二百万,在坐的谁有这个才气?”

从朱福田办公室出来,出差万州的申冬强来电:“刚找了两名大客户,周末上重庆考查,秦哥给帮手洽商洽商。”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谈妥了事迹归你,不分你一厘一毫。”申冬强谢声不迭:“哪能让你白劳累呢,你那说话便利不?”看看四下无人,我说:“龟儿子有屁快放。”申冬强抬高声音:“前天老朱找我说话,问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小弟给你提个醒,他此民气机很重。”当下甚觉奇特,我问他:“都问了些啥?”“哎,这事不能乱讲。”申冬强扭捏起来,“总之,秦哥要多加谨慎。”

电话里一通打情骂俏,吴倩说往你卡上打了八百,去买双新鞋穿吧。我说送人新鞋,可要把稳脚踏两只船。吴倩娇呸一口,说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我不置可否笑笑,问她打钱的事阿姨晓得不。吴倩说这个你甭管,话毕抛来一句久违“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欢愉)”,心底顿时漾起一股暖意,正想喊她一声“老婆”,她就说客户催她下账,早晨再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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