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榜一出,各处传说开去。这些游方和尚闻风而至,都连续来到宝应寺里。来御史不时亲临寺中访问,一一记名登册,备写乡贯,分送各僧房安息。

无人之处,真情自见。

当时广东百姓无不奖饰来御史神明,朝中张枢密闻他政声日盛,特疏荐扬,朝廷加升为殿中侍御史。来御史受命还朝,广东土民卧辙攀辕,自不必说。来御史回到桐乡县,迎取夫人并水员外一家长幼同至京中。朝廷恩情,父母老婆都有封赠,来御史又替水员外谋干了一个小出息,也有冠带荣身。厥后又搀扶他儿子读书入泮,以报他昔日知己之恩。恰是:

回末总评

须至榜者。

此时刚好前任桐乡知县胡浑为事降调广东龙门县县丞,原任广东参将高勋在高俅处用了枢纽,仍来复任,被来御史都唤到台下,喝问胡浑如何前年枉断井中之狱,胡浑吓得叩首请死,来御史喝骂了一番,罚他出银一千两,将二百两授予仰阿闰,其他为补葺寺院之用。又叫高勋过来,说他纵兵害民,厚利放债,要特疏题参。高勋惶恐哀告,甘心也出银一千两修造佛殿。来御史道:“你克剥民脂民膏来恩赐,纵造七级浮图,不过是涂膏衅血。今可将银一千两施助穷民,再罚你一千两买米贮常平仓,以备救荒之用。”二人皆依命输纳。来御史又令知县沈伯明与胡浑、高勋三人同珍宝应寺中拜见真通、真彻,择了谷旦,送他上五台山,命合寺和尚用鼓乐前导,一个知县、一个县丞、一个参将步行馈送出城,又差书吏赍了盘费,直护送他到五台山上。恰是:

有冤活着必明,有恩于我必报。

次日,来御史调集各处游方和尚,谕令出家。如有不肯出家者,须赴有司领给度牒。如无度牒,不准过州越县,违者查出,即以强盗论。发放已毕,众僧各各伸谢而去。

宣毕,焚化灵牌,功德满散。

忽一日,接到一个和尚。你道这和尚怎生模样?但见:

脱梏囚赠死是起死

白钩仙投崖女捐生却得生

来御史勒了去非口词,把他重责三十,钉了长枷,发下死囚牢里。又唤方丈喝骂道:“你放门徒在外募缘,却做这等不良的事。本当连坐,今姑宽恕,罚银三百两,授予施惠卿。”方丈叩首甘服。来御史随即差人去狱中提出施惠卿,并传唤原问知县沈伯明到来。这知县惶恐赔罪,来御史喝道:“你问成这般屈事,诬告好人,做甚么官?本当参处,今罚你出俸银五百两,授予施惠卿。”随唤施惠卿近前安抚道:“你是一名父老,应受旌奖。我今将银八百两与你,聊为旌善之礼。”施惠卿禀道:“小人荷蒙老爷审豁,几死复活,今甘心削发,不肯受赏。这八百两银子乞将一半修造本寺殿宇,一半授予曾小三,教他追荐亡妻,另娶妻室。”曾小三叩首道:“小人久已发心要往五台山去为僧,不肯受银,这银一发将来舍与本寺修殿罢。”来御史听了,沉吟道:“你两人既不肯领银,都愿削发,本院另自有处。”便叫本寺众僧一齐上来,叮咛道:“你这班秃子,本非明心见性,发愿削发的。多数幼时为父母所误,既苦无业相授,又道命犯华盖,一时送去出了家。及至长大,嗜欲渐开,便干出歹事。又有一等半路削发的,或因穷饿所逼,或因身犯法故,无可何如,避入佛门。及至吃非常,衣丰食足,又兴邪念。这叫做‘温饱起道心,饱暖思淫欲。’本院现在许你们出家,如有愿出家者,给银伍两,仍归客籍,各为良民。”因而众僧中愿出家者倒有大半。来御史一一给银发放去了。便令施惠卿、曾小三且在宝应寺暂住,叮咛遭:“我今欲于本寺广设斋坛,普斋来往云游僧众,启建七七四十九日夜道场,追荐孤魂。待美满之日,就与你两人剃度。只是这道场需用多僧,本处僧少,且又不顶用,当调集各处名僧以成此举。”叮咛毕,发放了一干人出去。次日,即收回榜文数十道,张挂各城门及村镇处所,并各处寺院门首。榜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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