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争似绛帏笼,花影宜分烛影红。
接来教,极荷厚爱。但老舅所言何郎,弟克日曾会过。观其人物,聆其辞吐,窃觉得驰名无实,不敷当坦腹之选。小女颇非笑之。此系百年大事,未可冒昧。望老舅更加裁酌。原聘谨反璧,幸照入,不尽。
且说阿谁何改过因枢纽不灵,甚是烦恼,拉着宗坦到汤府讨取原银,却被门役多次劝止。宗坦情知这银子有些难讨,遂托个变乱,躲开去了。再寻他时,只推不在家。何改过无法,只得自往汤府取索。走了几次,竟没人出来答允。何改过发极起来,在门首乱嚷道:“既不中我进士,如何赖我银子?”门役喝道:“我老爷那里收你甚么银子?你自被撞太岁的哄了去,却来这里放屁!”正闹间,门里走出几个家人,大喝道:“甚么人敢在我老爷门首放刁!何改过道:“倒说我放刁,你仆人贿卖考场枢纽,欺诈人的银子,当得何罪?你家现有议单在我处,若不还我原银,我就到官府首告去。”众家人骂道:“好光棍!凭你去首告,便到御前背本,我老爷也不怕你。”何改过再要说时,内里赶出一群短衣尖帽的军牢持棍乱打,何改过立脚不住,径往前跑奔。
却说赵鼎在朝房中闻了这事,吃惊道:“何嗣薪已别我而去,如何又在这里弄出事来?”赶紧令人密查,方知是闽清县何改过,为汤府赖银事来叫冤的。赵公便令将何改过留下,具疏题明此系闽清县何改过,非闽县何嗣薪,乞敕部明审。朝廷准奏,着刑部会同礼部勘问。刑部奉旨将何改过监禁候审。汤思退着了急,令人密唤原居间人宗坦到府入彀议。宗坦自念议单上驰名,恐扳连他,便献一计道:“现在莫若买嘱何改过,教他竟推在闽县何嗣薪身上,只说名字相类,央他来代告御状的,如此便好脱卸了。”汤思退大喜,随令家人同着宗坦,私到刑部狱中,把这活对何改过说了。许他事平以后,“还你银子,又不碍你出息。”宗坦又私嘱道:“你若说出贿买进士,也要问个大罪,不如脱卸在何嗣薪身上为妙。”恰是:
鱼珮归还来,凤钗仍璧去。
写毕,绿鬟依先传送到嗣薪面前。嗣薪看了,大赞道:“两番酬和,具见捷才。但我欲再咏一首索和,取三场测验之意,未识蜜斯肯俯从否?”说罢,又题一绝道:
傅粉过浓,涂脂太厚。姿色既非斑斓,身形亦甚平常。扑蝶打莺难言持重,穿花折柳殊欠幽闲。乱蹴弓鞋有何急事,频摇纨扇岂是暑天。侍婢屡呼,怕不似枝吟黄鸟百般媚;云鬟数整,比不得髻挽巫山一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