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本慈悲,尼姑最乖戾。
话分两端。却说裴延龄的夫人自那日听了岳老之诉,非常悔恨杨迎势,等丈夫退朝返来,与他闹一场,定要叫他把迎势滴贬。本来裴延龄最是惧内,当下不敢违夫人之命,只得把杨迎势革去官职。迎势大恨道:“我依着他劾坏了很多人,不希冀加官进职,倒坏我的官。他亲笔疏草也在我处,他既卖我,我也害他一害。”
有泪能挥不成说,含情欲诉又还吞。
全亏狮子吼,放得凤凰归。
既赖笔墨功,仍亏佛力佑。
不说夫人与霓裳入宫,且说鸾箫躲在岳妪家中。这岳岖的老儿是做银匠的,只住得两间屋,把前面半间与鸾箫做了房。鸾箫痛念父母,整天在房中饮泣,一岳岖恐乡邻知觉,再三安慰,鸾箫勉强收泪,做些针指消闷。一日,岳老他出,岳抠陪着鸾箫坐地,忽听门前热烈,本来有个走索的女子在街上弄缸弄瓮高竿,引得人挨挨挤挤地看。岳妪分歧携着鸾箫走到门首窥觑,不想恰遇正觉庵里尼姑净安在门首走过,被她一眼瞧见,便步进门来,说道:“本来贺家蜜斯在此。”鸾箫仓猝闪入,岳妪忙讳饰道:“女师父你认错了,这是贺家侍儿霓裳。她原是我甥女,故收养在此。怎说是贺蜜斯?”净安点头道:“不要瞒我,这明显是贺蜜斯。”岳妪道:“我甥女面庞原与蜜斯差未几。”净安笑道:“你休扯谎。霓裳姐虽与蜜斯面庞相像,我却认得清楚。这是蜜斯,不是霓裳。”岳妪着了急,便道:“就说是蜜斯,你削发人查问她怎的,莫非去出首不成?”净安变了脸道:“只要善男人、善女人,没有善和尚、善尼姑,当初贺夫人怪我多口,把我抢白,本日恰好抱怨。若未几把些银两与我,我便去出首,教你看我削发人手腕!”岳妪慌了,只得对鸾箫说,取出些银两来送她。净安嫌轻道少,吓诈不已。岳妪再三央告,又把鸾箫的几件服饰都送与她,才买得她住。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