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九日立伏状罪衿平襄成写完又叫打上指模。轻烟交与蜜斯收好。却笑对君赞道:“极刑饶你,活罪却饶不得。待老娘来奉侍你。”遂将他头发剪得精光,又一手扯过净桶,取碗屎,将他耳、眼、口、鼻、舌俱塞得满满,把黑墨替他打一个花脸。然后把绳解开放他,就往外一推,跌在墙下。素梅还怕他放赖,仓促跑过来,相帮轻烟掇着净桶出来,一人一只碗,把屎照君赞没头没脸乱浇将来。君赞被推出雪洞,正跌得昏入夜地,遍身疼痛,见她二人来浇屎,吃紧捧首跑出角门,如飞而去。

琪生道:“如果走时,家里是藏不得。还是到那里遁藏好?”

§§§第五回爱情郎令人挑担词曰:

君赞道:“既没处去,且到我家去住几天,再作区处。”琪生再不细详其理,一味惊骇,遂弄得没主张。就悄悄带了书童,急跟君赞到家。君赞就安他在内里书房内住下。

算计已定。直到早晨,待邹公进内,人已静悄,他却寻路普通,也到角门口。角门关得紧紧。他就将门弹了两下。刚好素梅在阶沿上玩耍,听得门响,走来问道:“是谁?”君赞道:“我是琪生。”素梅一时懞懂不察,闻得是祝郎,正在渴望之时,忙将门开了。上前一看,陌生不像,便又问道:“你是哪个?”君赞道:“实不相瞒,我是平君赞,来见蜜斯的。”

欲寄相思难措笔,美人着意凤头钗。

次日,君赞出城,到蒲村先寻了着脚之所。到晚,带着情诗往邹家后园来。时价十月下旬,没有月色。君赞为人,生性畏鬼。

前话休题,再说君赞气倒椅上。世人不知其故,见他头发一根也没了,满脸黄的黄、黑的黑,竟像个活鬼,大为惶恐。又见浑身稀臭,俱是烂屎,肮脏触人。就替他换下衣服,取水沐浴。陈氏问他原因,只不承诺。君赞连吃了两番哑苦,胸中着了臭物,吃了惊,又被轻烟二人两端捺上捺下,闪了腰胯,就染成一病。寒热齐来,骨节酸痛,睡在书房不题。

梦魂才得傍阳台,神女惊从那边来?

琪生也才起来,闻知这无气像就进书房来看视,却远远瞥见两个女人在内里。那一个幼年的,真恰是天姿国色,美艳非常。那女子脸正向外,见琪生出去,也偷看几眼。琪生魂迷意恋,欲要留步细观,却不美意义,只得退出来。心中暗道:“本日又遇着相思借主也。”你道那二女子是谁?本来君赞父母双亡,家中只一妻一妹。阿谁年长些的,是君赞妻陈氏,也有六七分面貌,倒是一个醋葫芦、色婆婆。君赞畏之如虎。阿谁幼年的,恰是君赞妹子,字婉如,年方十六,生得倾城倾国,娇媚非常。樱桃一点,弓足三寸,那一双俏眼如凝秋水,真令人魂销。女工自不必说,更做得好诗,弹得好琴。父母在时,也曾许过人家。未曾过门,丈夫就死了,竟做个望门寡。哥哥要将她许人家,她发愤不从,定要守孝三年,方才议亲,故此尚未许人。房中有个知心丫环,名唤绛玉,年十八岁,虽不比蜜斯面貌,却也是千当选一的妙人,也会做几句诗。心美机巧,事事可儿。君赞不时恋慕,曾一日去偷她。她冒充许他道:“你在书房中守我,待蜜斯睡了就来,却不成点灯。点灯我就不来。”君赞连应道:“我不点灯就是。你须快来。”遂扬扬先去。这绛玉眼泪汪汪走去,一五一十奉告陈氏。陈氏就要发作,绛玉止道:“大娘不要性急,我有一计。现在到书馆如此而行。”陈氏大喜道:“此计甚好。”遂到书房,绛玉也随在背后。天气乌黑,君赞正在胆战心惊地惊骇,唯恐鬼来。听得脚步响,慌问道:“是谁?”绛玉在陈氏背后应道:“是我来也。”君赞喜极,跑上前将陈氏竟搂在怀内,摩来摸去,口内无般不叫。陈氏只不则声。君赞伸手摸着她下体,道:“好件东西。我大娘怎如得你的这等又肥又软。”陈氏也不则声。君赞弄得欲火如焚,就去脱她裤子。陈氏猛地大喊一声,君赞竟吓了一跌。被陈氏一把头发揪在手,便拳打脚踢,痛骂道:“我把你这没廉耻的枣核钉!做得功德!常日也是我,本日也是我,如何本日就这般有兴得隙,又这等赞得风趣。莫非换了一个不成?怎又道:‘大娘不如你的又肥又软。’你却不活活见鬼,活活羞死!”说完又是一顿打。绛玉恨他不过,乘黑暗中向前将两个拳头在他背上如擂鼓普通,狠命地擂了半日。他那里晓得?只说是陈氏打他。疼不过,喊道:“你本日如何有很多拳头在我后心乱打?我好疼也。”陈氏又气又好笑,君赞只是要求,幸亏妹子出来解劝方罢。自此君赞遇见绛玉,反把头低着,相也不敢相她一相。岂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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