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言未了,只见门公领了公子来到后堂。罗焜见了太太道:“岳母大人请坐,待小婿拜见。”太太冒充含泪说道:“贤婿一起辛苦,只行常礼罢。”罗焜拜了四双八拜,太太又叫侯登过来见了礼。分宾主坐下。太太叫丫环献茶。太太道:“老身闻得贤婿府上凶信,整整地哭了几天,只因山遥路远,没法可施。幸喜贤婿本日光临,老身才放心一二。”恰是:
穿山甲计传药辅
门公去了,太太忙问道:“是何事理?”侯登道:“目下各处挂榜拿他兄弟二人,他本日是自来送命的。我们就拿他送官,一者又请了赏,二者又除了害,岂不为妙?”太太说道:“闻得他非常短长,倘若拿他不住,唯恐反受其害。”侯登道:“这有何难?只须如此如此,就拿他了。”太太听了大喜道:“好计!”
当下祁子富随喽兵上了聚义厅,见了诸位大王,一一施礼。胡奎问道:“你今前来,莫非家下有甚么原因?”祁子富见问,就讲:“罗焜到淮安投柏府认亲,侯登用计,同毛守备解送到府里,当今在监,事在危急!我特连夜来山,拜求诸位大王救他才好!”胡奎听得此言,只急得暴躁如雷,忙与世人商讨。赛诸葛谢元说道:“谅此小事,不须焦急。裴大哥与鲁大哥镇守盗窟,我等只须如此如此就是了。”裴天雄大喜,点起五十名喽兵与胡奎、祁子富作前队带路,过天星孙彪领五十名喽兵为第二队,赛诸葛谢元领五十名喽兵为第三队,两端蛇王坤领五十名喽兵为第四队,双尾蝎李仲领五十名喽兵为第五队,又点五十名无能的喽兵下山,四周巡风报信。当下五条豪杰、三百喽兵装束已毕,一队人马下山奔淮安府而来。不一日已到淮安,将三百名喽兵分在四路住下。
知府见审不出供词,只得将罗焜行李翻开,一看,只见有口宝剑却写着“鲁国公程府”字号,吓得知府说道:“此事弄大了!且将他收监,申详下属,再作事理。”
不表侯登同毛守备带了兵丁前来。且言罗焜被侯氏、侯登奸计灌醉,捆绑起来,睡到次日大亮才醒,见浑身都是绳索捆绑,吃了大惊道:“不好了,中了计了!”要挣时,那里挣得动,只听得一声呼喊,毛守备抢先领兵丁拥进房来。不由分辩,把罗焜推出房门,又加上两条铁索,锁了手脚,放在车上,同侯登一齐解缆往淮安府内而来。
那淮安府臧大爷,听得锦亭衙毛守备在柏府里拿住背叛罗焜,忙忙点鼓升堂,鞠问真假。只见毛守备同侯登二人先上堂来,拜见已毕,臧知府问起启事,侯登将计擒罗焜之事,说了一遍。知府叫:“将钦犯带上堂来。”只见摆布将罗焜扯上堂来跪下。知府问道:“你家罪犯天条,满门抄斩,你就该伏法领罪才是,为甚么逃脱在外?意欲何为?一一从实招来,免受刑法!”罗焜见问,不觉大怒,道:“可爱沈谦之贼,害了俺百口性命,冤沉海底。俺原是逃出长安勾兵救父,为国除奸的,谁知又被无义的禽兽用计擒来。有死罢了,不必多言!”那知府见罗焜供词甚是决然,又问道:“你哥哥罗灿今在那里?快快招来!”罗焜道:“他已到边头关去了,俺如何晓得?”知府道:“不消刑法,如何肯招?”喝令摆布:“与我拖下去打!”两边一声承诺,将罗焜拖下,一捆四十,不幸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罗焜咬定牙关,只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