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陈正公瞒着陈虾子,把行笥中余剩下以及讨返来的银子,凑了一千两,封的好好的,交与毛二胡子,道:“我已经带来的丝,等行仆人代卖。这银子本筹算回湖州再买一回丝,现在且交与老哥先归去做那件事,我在此再等数日,也就归去了。”毛二胡子谢了,收起银子,次日上船,回嘉兴去了。
毛二胡子见不是事,只得从内里走出来。凤四老爹一头的灰,更加精力抖抖。走进楼底下,靠着他的庭柱。世人一齐上前软求。毛二胡子自认不是,甘心把这一笔帐本利清还,只求凤四老爹不要脱手。凤四老爹大笑道:“谅你有多大的个巢窝。不敷我一顿饭时,都拆成高山。”这时秦二侉子同陈正公都到楼下坐着。秦二侉子说道:“这件事原是毛兄的不是,你觉得没有中人借券,打不起官司告不起状,便能够白骗他的。可晓得‘不怕该债的精穷,只怕索债的豪杰’。你现在遇着凤四哥,还怕赖到那边去!”那毛二胡子无计可施,只得将本和利一并兑还,才完了这件横事。
到第二日,吃了早点心,秦二侉子便叫家人备了两匹马,同凤四老爹骑着,家人跟从,来到胡家。仆人接着,在厅上坐下。秦二侉子道:“我们何不到书房里坐?”仆人道:“且请用了茶。”吃过了茶,仆人邀二位从走巷一向今后边去,只见满地的马粪。到了书房,二位出来。瞥见有几位客,都是胡老八常日相与的些驰马试剑的朋友,本日特来就教凤四老爹的技艺。
凤四老爹同秦二侉子说谈笑笑,不日到了南京。各自回家。过了两天,凤四老爹到胭脂巷候秦中书。他门上人回道:“老爷迩来同一名承平府的陈四老爷,竟日在来宾楼张家闹,总也不回家。”厥后凤四老爹会着,劝他不要做这些事,又刚好京里有人寄信来,说他补缺将近,秦中书也就清算行装进京。那来宾楼只剩得一个陈四老爷。只因这一番,有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