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无钱气不扬,到很多财,却也为累。若土著之民,富有资财先得了一个守财虏的名头,又免不得个有司看想,亲朋妒嫉。若在外囊橐沉重了些,便有劫夺之虞。迹涉可疑,又有不测之变,怕不福中有祸,弄到杀身职位?
张公谨摇手大呼:“史贤弟不要脱手,此乃平素闻名秦叔宝兄长。”史大奈与叔宝二人收住拳。张公谨挽住童佩之,白显道拖着金国俊四人笑下台来,六友相逢,相互告罪。公谨叫道:“台下看擂的各位都散了罢!不是外人来比试,乃是本身朋友访贤到此的。”命部下将柜台往灵官庙中去。邀叔宝下擂台,进灵官庙铺拜毡顶礼相拜,鼓手吹打安席。公谨席上举手道:“行李在于那边?”叔宝道:“在街头上第二家店内。”公谨命部下将秦爷行李取来,把那柜里大小二锭银子返璧于叔宝。叔宝就席间翻开包裹,取雄信的荐书,递与公谨拆开旁观道:“啊!本来兄有难在幽州。不打紧,都在小弟身上。此席酒不过是郊野小酌,与史大哥道贺,还要劳驾到小庄去一坐。”六人仓促几杯,不觉已是傍晚时候。公谨邀众友到庄。大厅秉烛焚香,邀叔宝诸友八拜为交,拜罢摆酒过来,直饮到五更时候。史大奈也要到帅府回话,白显道也要相陪。张公谨备六骑马,带从者十余人,齐进幽州投文。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举头嗟嘘只问天,纷繁肉眼何必谴。
石崇金谷空遗恨,奴守利财能尔为。
众捕盗看他暗喜的风景,对世人道:“是真正盗贼。如果买货的客人,本身家里带来的本钱,多少轻重,天然晓得。如果卖货的客人,仆人家自有发帐法码,交兑明白,从没有不知数量标。如何拿在饭店里,掂斤播两。这个银子莫非不是打劫来的么?决是盗贼无疑。”常言道:“缚虎休宽。”先去后边把他的马牵来藏过了,众捕盗腰间解下十来条索子,在他房门外边,柜栏柱磉门房格子,做起软绊地绷来,绊他的脚步。捡一个有胆量的,先出来引他出来。
劈面掌参勾就打,短簇赚擘破撩裆。
只见街坊上无数少年,各执齐眉短棍,摆将畴昔。中军鼓乐簇拥。顿时一人,貌若灵官,戴万字顶包巾,插两朵金花,补服挺带,彩缎横披;马后又是很多刀枪簇拥,迎将畴昔。叔宝问店家:“迎送的这个豪杰,是甚么人?”仆人道:“我们顺义村,本日迎太岁爷。”叔宝道:“如何叫这等一个凶名?”店东道:“这位爷姓史,双名大奈,原是番将,丢失在中原。克日谋干在幽州罗老爷标下,授旗牌官。罗老爷选中了史爷人才,不知胸中实授本领,发在我们顺义村,打三个月擂台;三个月没有敌手,实授旗牌官。旧岁冬间立起,本日是腐败佳节。起先有几个四周豪杰,后边是远方豪杰,打过几十场。莫说博得他的没有,便是跌得平交的也没见,现在又迎到擂台上去。”叔宝问道:“本日可打了么?”店家道:“本日还打一日,明日就不打了。”叔宝道:“我们可去看得么?”店家笑道:“老爷不要说看,有本领也凭老爷去打。”叔宝道:“店家替我们把行李收下,看打擂台返来,算还你饭钱。”叫佩之、国俊把盘费的银子,谨慎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