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离家一日深,独如孤鸟宿寒林。
操事已完,中军官请号令:“诸将全军操毕,禀老爷比试弓矢。”罗公叫秦琼问道:“你可会射箭?”罗公所问,有会射就射;不会射就罢的意义。秦琼此时对劲之秋,只道本身的锏与枪舞得好,便随口承诺:“会射箭。”那知罗公标下一千员官将,止有三百名弓箭手,短中取长,遴选六十员骑射官员,都是矢不虚发的,若射金刚腿枪杆,就算不会射的了。罗公晓得秦琼力大,将本身用的一张弓、九枝箭,付与秦琼。军政司将秦琼名字续上,下台跪禀道:“老爷,众将射何物为奇?”罗公知有秦琼在内,便道:“射枪杆罢。”这枪杆是奇射中最易的,不是阵上的枪杆,倒是后帐收回一扛木头枪杆来,九尺长,到一百八十步弓基址地点,却插一根木枪,将令字蓝旗换去。此时军政司卯簿上唱名点将。那知这些将官,俱是平素间练就,连新牌官史大奈,有五七人射去,并未曾有一矢落地。叔宝因是续上的在前面,瞥见这些官将射中枪杆,心中着忙:“我也不该说过甚话,方才我姑爷问我道:‘会射箭么?’我就该承诺道:‘不会。’也罢了,他也不怪我。却如何承诺会射?”心上自悔。
汉王高筑惊一军,淮阴固是绛灌信。
工夫荏苒,因循半载不足。叔宝是个孝子,当初奉差潞州,只道月余便可回家,不料千态万状,逼出很多事来。今已年半不足,老母在山东不能回家侍养,莫非在帅府就乐而忘返,把老母就置之度外?不幸他思母之心,无时不有。只因晓得一分事理,想道:“我如果幽州来探亲,住的日久,说家母年老,就好告别。我倒是问罪来的人,幸遇姑爷在此为官汲引,若要告别,我又晓得这个白叟家率性,肯放我去,得满心愿?他若道:‘本日我老夫在此为官,你归去也罢了,若不是我老夫为官,你也归去么?’当时归又归不成,又失了他的爱。”这个话不是本日才想,自到幽州就筹算到今;却与表弟厚了,经常央公子对姑母说,姑爷面前便利我归去罢。可知公子的性儿,他若不喜好这小我,他在府中时候难容他;与表兄豪杰相聚,意气合适,舍不得表兄去,就是父母要打发他,还要在中间禁止,如何肯替他便利?不过随口扯谎道:“前日晚间已对家母说,父亲说只在几日打发兄长归去。”没处对问,不觉又因循几个月日,尽管拖延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