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邃道:“来总管一面整点人马,约莫三日内,要兄启行了。”叔宝看了也不介怀,只要樊建威失惊道:“恭喜仁兄,奉差即要荣行,离开这苦门了,只是我们怎赔得这三千两银子,还要出五百两分上钱送柴兄?”单雄信道:“樊建威也晓得了。”樊建威道:“小弟衙门中多有相知,柴兄讲时,就有人出来通信了。后边刘爷,又差个吏来明说,甚是心焦,故此特来与叔宝兄计议。”王伯当道:“建威莫慌,柴大哥不唯不要你们分上钱,这三千两银子,还是他出。”樊建威道:“果有此事?”秦叔宝道:“有此事没有此理,我也不要柴兄出,也不要樊建威世人出,尽着产业赔官罢,不敷我另有处借。”柴嗣昌道:“这宗银子,原也是足下的。”柴嗣昌便取出唐公书,世人将两个挂箱,一个拜匣,一个皮箱,拿将过来。柴嗣昌道:“这是岳父手札,送到小弟处,兄已回久。厥后小弟值事,要面送未曾来得,蹉跎至今。”叔宝启书,倒是一个“侍生李渊顿首拜”名帖,又是一个副启上写道: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吃到天明,还没有散。外边人马喧阗,是这五百人来参谒。叔宝换了戎服在厅上,叮咛止叫队什长进见。恰是十个队长五十个什长,斑斑斓斓的摆了一天井,都叩了头。叔宝道:“来爷叮咛,只在明日起行,你们已领行粮,可作速筹办行李,明日巳时在西门服侍。”世人应了一声散去。单雄信对叔宝道:“前日说的求荣不在朱门下,若如此也无妨。”叔宝道:“遇了李、柴二仁兄,可谓因祸得福。”李玄邃道:“大丈夫奇迹正不成量。”世人都到寓所取礼来贺。叔宝也都送有赆礼,相互俱不肯收。伯当道:“叔宝连日忙,我们不要在此厮混,也等他去清算清算行李,也与老嫂讲两句话儿。明日叔宝兄出西门,打从我寓所过,明日在彼相送罢。”世人一笑而散。
令媛等一毛,高谊照千古。
词曰:
公然叔宝在家清算了行李,措置了些家事,叫樊建威世人取了赔赃的这项银子去。到不得明日巳时,队什长都全装贯带来迎,请他起家。叔宝烧了一陌纸,拜别了母妻,倒是缠囗大帽,红刺绣通袖金闹装带,骑上黄骠马。这五十人列着步队,出西门来,与那青衣小帽在州中比较时,大似分歧了。
世人听了这番说话道:“方才刘刺史教你不要放松是甚事?”柴嗣昌笑道:“他是叫我索他们谢礼五百两。这不要睬他,只说我已得便完了。”李玄邃道:“这等你折了五百两了。”柴嗣昌叫家人带了银子,同单雄信、李玄邃、王伯当四人,竟到秦叔宝家中。樊建威因刘刺史差个亲信吏放风与他,要他们赔赃,且要出五百两银子,送柴嗣昌,极少也要三百两,慌做一团,赶来与叔宝计议。却值柴嗣昌四人到来,与樊建威见了礼,又与秦叔宝交相谢了;李玄邃却递出一张批文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