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坚毅台基,万岁峥嵘殿宇。庙门摆布,那风调雨顺四天王;佛殿居中,坐畴昔将来三大士。瑰丽朱牖,雕镂成细巧葵榴;赤壁银墙,彩画就浓山淡水。观音堂内,古铜瓶插朵朵弓足;罗汉殿中,白玉盏盛莹莹净水。山猿献果,闻金经尽得超升;野鹿衔花,听法语离开业障。金光万道侵云汉,瑞气千条锁太空。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走至殿上,摆布放下胡床,和尚参谒了唐公。着令引领仆人,向方丈相视,四周僧房,俱着暂行移开,然后打发财眷出去,封闭了中门。本身在禅堂坐住,因想:“如果能人,既经波折,不复敢来。恐果是东宫所遣,倘或不肯甘心,未免再至。”故此叮咛仆人,表里巡哨,以防不虞。本身便服带剑,在灯下观书。不知这干人在山林里,抹去粉墨,改换装束,会得齐,傍晚进城,如何能复来?就是宇文述与太子,一计不成,已是乏趣;喜得李渊不知,不成笑话。何况这干人回话,说杀伤他多少仆人,杀得李渊如何狼狈;道把他挖苦这一场,也可消恨,把这事也竟丢开。但唐公是惊弦之鸟,犹自不敢放胆。
唐公说便如此说,却非常过意不去,心灰意懒,又与这干人说了半晌;却是以耽延,不得出关。离长安六十里之地,没有驿递,只要一座大寺,名叫永福寺。唐公看家眷浩繁,非官方小户可留,只得差人到寺中,说要暂借安息。本寺方丈名为五空,闻知忙忙撞钟擂鼓,堆积众僧,庙门外驱逐。一边着行童打扫方丈,清算厨房;一面著了法衣,手执信香,带领合寺僧众,出寺驱逐。唐公叮咛家眷车辆,停息寺外,本身先入寺来。但见:
佛殿龙宫碧玉幢,人油滑号作清冷。
战够一个时候,日已沉西。唐公一心念着家眷,要杀出围来。杀到东,这干强盗便卷到东来;战到西,这干强盗便拥到西了。虽不被伤,却也不得脱身。留下仆人,又以家眷为重,不敢等闲来策应。这唐公早已在危急的时候了。
平生负侠气,排难不留名。存亡鸿毛似,令媛一诺轻。
劫火炼时难破坏,罡风吹处更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