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主与满也速一齐杀将进步,喊声大肆,乱杀入城,逢屋放火,逢人举刀,连申侯也阻当他不住,只得任其所为,城中大乱。
次日,诸侯谢恩,平王再封卫侯为司徒,郑伯掘突为卿士,留朝与太宰咺一同辅政。惟申晋二君,以本国逼近蛮夷,拜辞而归。申侯见郑世子掘突英毅非常,以女妻之,是为武姜。此话搁过不提。
至期,大宗伯抱着七庙神主,登车先导。秦伯嬴开闻平王东迁,亲身领兵护驾。百姓携老扶幼,相从者不计其数。当时宣王大祭之夜,梦见仙颜女子,大笑三声,大哭三声,不慌不忙,将七庙神主,捆着一束,冉冉望东而去。大笑三声,应褒姒骊山烽火戏诸侯事。大哭三声者,幽王、褒姒、伯服三命俱绝。神主捆束往东,正应本日东迁。此梦无一不验。又太史伯阳父辞云:“哭又笑,笑又哭。羊被鬼吞,马逢犬逐。慎之慎之,檿弧箕箙!”羊被鬼吞者,宣王四十六年遇鬼而亡,乃己未年。马逢犬逐,犬戎犯境,幽王十一年庚午也。自此西周遂亡,天数有定如此,亦见伯阳父之神占矣。东迁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话说申侯进表以后,有人在镐京探信,闻知幽王命虢公为将,不日领兵伐申,星夜奔回,报知申侯。申侯大惊曰:“国小兵微,安能抵敌王师?”大夫吕章进曰:“天子无道,废嫡立庶,忠良去位,万民皆怨,此伶仃之势也。今西戎兵力方强,与申国交界,主公速致书戎主,借兵向镐,以救王后,需求天子传位于故太子,此伊周之业也。语云:‘先发制人’,机不成失。”申侯曰:“此言甚当。”遂备下金缯一车,遣人赍书与犬戎借兵,许以破镐之日,府库金帛,任凭搬取。戎主曰:“中国天子失政,申侯国舅,召我以诛无道,扶立东宫,此我志也。”遂发戎兵一万五千,分为三队,右前锋孛丁,左前锋满也速,戎主自将中军。枪刀塞路,旌旆蔽空,申侯亦起本国之兵互助,浩浩大荡,杀奔镐京而来,出其不料,将王城环绕三匝,水泄不通。
百官这天逢恩主,万姓目前喜承平。自是累朝功德厚,江山再整望复兴。
骊山一笑犬戎嗔,弧矢儿歌已验真。十八年来犹报应,挽回造化是何人?
却说申侯回到京师,安排筵席,接待戎主。库中宝玉,搬取一空,又敛聚金缯十车为赠,希冀他满欲而归。谁想戎主把杀幽王一件,自发得不世之功,人马占有都城,整天喝酒作乐,绝无还军返国之意。百姓皆归怨申侯。申侯无可何如,乃写密书三封,发人往三路诸侯处,约会勤王。那三路诸侯,北路晋侯姬仇,东路卫侯姬和,西路秦君嬴开。又遣人到郑国,将郑伯死难之事,报知世子掘突,教他起兵复仇。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