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答复包公,竟奔沙屯儿而来。走了多时,见道旁有座古刹,匾上大书“敕建护国金龙寺”。包公道:“与其在人家借宿,不若在此庙留宿一夕。明日布施些香资,岂不便利。”包兴便上马,用鞭子前去扣门,内里出来了一个和尚,问明来源,便请进了庙门。包兴将马拴好,喂在槽上。和尚让至云堂小院,三间净室,叙礼归座,献罢茶汤。和尚问了包公故乡姓氏,知是上京的举子。包公问道:“和尚高低?”回说:“和尚法名叫法本,另有师弟法明,此庙就是我二人方丈。”说罢,告别出去。
包公见此人年纪约有二十高低,气度轩昂,令人敬爱,是以立起家来,执手当胸,道:“尊兄请了。能不弃嫌,何不请过来相互一叙?”那人闻听,将包公高低打量了一番,便笑容满面,道:“既承错爱,敢不受命。”包兴赶紧站起,添分杯筷,又要了一角酒、二碟菜,满满斟上一杯。包兴便在一旁侍立,不敢坐了。包公与那人分宾主坐了,便问:“尊兄贵姓?”那人答道:“小弟姓展名昭,字熊飞。”包公也通了名姓。二人一文一武,言语投机,不觉饮了数角。展昭便道:“小弟现有些小事情,不能作陪尊兄,他日再见。”说罢,会了钱钞。包公也不谦让。包兴暗道:“我们三爷嘴上抹石灰。”那人竟自道别去了。包公也料不出他是甚么人。
包公起家之时,拜别了父母,又辞了兄嫂。包山暗与了盘川。包公又到书房拜见了先生。先生叮嘱了多少言语,又将本身的几两修金送给了包公。包兴备上马,大爷包山送至十里长亭。兄弟沉沦多时,方才分离。
唯有先生悄悄地想道:“我自从到此课读也有好几年了,从没见过本家老员外。现在教得他儿子中了秀才,何故仍不见面,连个谢字也不道,竟有如此不通道理之人,实实令人迷惑了。又可气,又可恼!”常常见了包山,说了好些责怪的言语。包山赶紧赔罪,说道:“家父事件冗繁,需求定日相请,哀告先生宽恕。”宁公是个道学之人,听了此言,也就无可说了。幸亏大爷悄悄哀告太爷,求至再三,员外方才应允,定了日子,下了请柬,设席与先生酬谢。
不觉工夫荏苒,早过了五个年初,包公已长成十四岁,学得满腹经纶,诗文之佳自不必说。先生常常催促递名送考,怎奈那包员外是个节约之人,恐怕赴考有很多破钞。从中大爷包山不时在员外跟前说道:“叫三黑赴考,若得进一步也是好的。”无法员外不允,大爷只好向先生说:“三弟年纪太小,恐怕误事,临期反为不美。”因而又过了几年,包公已长成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