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动问了一回,蓦地深思道:“我倒是个不落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堆积这很多人马伴当。我又没非常本领。杜迁、宋万技艺也只平常。现在不争添了这小我,他是京师禁军教头,必定好技艺。倘着被他看破我们手腕,他须占强,我们如何迎敌?不若只是一怪,推却变乱,发付他下山去便了,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欠都雅,忘了日前之恩。现在也顾他不得!”重叫小喽啰一面安排酒,食整筵宴,请林冲赴席。众豪杰一同吃酒。将次席终,王伦叫小喽啰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丝来。王伦起家说道:“大官人保举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贫乏,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今后误了足下,亦欠都雅。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次日夙起来,吃些茶饭,带了腰刀,提了衮刀,叫一个小喽啰带路下山;把船度畴昔,在僻静巷子上等待客人过往。从朝至暮,等了一日,并无一个孤傲客人颠末。
林冲道:“你先挑了上山去,我再等一等。”
王伦道:“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
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到来相待。两个在水亭上吃了半夜酒。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极刑,是以来投入伙,何故相疑?”
当时两个各自去安息。
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便下山去等。只怕没人过。”
王伦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
林冲回到房中,端的是心内好闷,仰天长叹道:“不想我本日被高俅那贼谗谄流落到此,六合也不容我,直如此命蹇时乖!”
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啰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时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
林冲到晚取了刀仗,行李,小喽啰引去客房内歇了一夜。
林冲道:“我本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
林冲答允了。当夜席散,朱贵相别下山,自去守店。
林冲道:“此是何意?”
林冲道:“三位头领容覆∶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固然鄙人,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王伦问道:“投名状安在?”
林冲见他来失势猛,也使步迎他。
朱贵道:“这里自有船支,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却请起来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