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之摹字者,多为笔势管束,失其旧迹。须当横摹之,汎然不问其点画,惟旧迹是循,然后尽其妙也。

《西京杂记》云:“汉元帝好蹴踘,以蹴踘为劳,求相类而不劳者,遂为弹棋之戏。”予观弹棋毫不类蹴踘,颇与击踘附近,疑是传写误耳。唐薛嵩好蹴踘],刘钢劝止之曰:“为乐甚众,何必乘危邀瞬息之欢。”此亦击踘],《唐书》误述为蹴踘。弹棋古人罕为之,有谱一第,盖唐人所为。其局方二尺,中间高,如覆盂;其巅为小壶,四角微隆起。今大名开元寺佛殿上有一石局,亦唐时物也。李商隐诗曰:“玉作弹棋局,中间亦不平。”谓此中高也。白乐天诗:“弹棋局上事,最妙是长斜。”长斜谓抹角斜弹,一发过半局,今谱中具有此法。柳子厚《叙棋》用二十四棋者,即此戏也。《汉书注》云:“两人对局,白、黑子各六枚。”与子厚所记小异。如弈棋,古局用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吵嘴棋各百五十,亦与后代法分歧。

营舍之法,谓之《木经》,或云喻皓所撰。凡屋有三分:自梁以上为上分,地以上为平分,阶为下分。凡梁长多少,则配极多少,觉得榱等。如梁长八尺,配极三尺五寸,则厅堂法也。此谓之上分。楹多少尺,则配堂基多少尺,觉得榱等。若楹一丈一尺,则阶基四尺五寸之类。乃至承栱、榱、桷,皆有定法,谓当平分。阶层有峻、平、慢三等,宫中则以御辇为法:凡自下而登,前竿垂尽臂,后竿展尽臂,为峻道;前竿平肘,后竿平肩,为慢道;前竿垂手,后竿平肩,为平道。此之为下分。其书三第。近岁土木之工,益为严善,旧《木经》多不消,未有人重为之,亦良工之一业也。

西戎用羊卜,谓之跋焦,卜师谓之厮乩。以艾灼羊髀骨,视其兆,谓之“死跋焦”。其法,兆之上为神明,近脊处为坐位,坐位者,主位也。近傍处为客位。盖西戎之俗,所居正寝,常留中一间以奉鬼神,不敢居之,谓之神明,仆人乃坐其傍,以此占主客胜负。又有先咒粟以食羊,羊食其粟,则自摇其首,乃杀羊视其五藏,谓之“生跋焦”。其言极有验,委细之事,皆能言之。生跋焦土人尤神之。

板印册本,唐人尚未盛为之。自冯瀛王始印五经,已后文籍,皆为扳本。庆历中,有布衣毕升,又为活板。其法用胶泥刻字,薄如钱唇,每字为一印,火烧令坚。先设一铁板,其上以松脂、腊和纸灰之类冒之。欲印则以一铁范置铁板上,乃密布字印,满铁范为一板,持就火炀之,药稍閒,则以一平板按其面,则字平如砥。若止印三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其神速。常作二铁板,一板印刷,一板已自布字,此印者才毕,则第二板已具,更互用之,瞬息可就。每一字皆稀有印,如“之”、“也”等字,每字有二十余印,以备一板内有反复者。不消则以纸贴之,每韵为一贴,木格贮之。有奇字素无备者,旋刻之,以草火烧,瞬息可成。不以木为之者,木理有疏密,沾水则高低不平,兼与药相粘,不成取,不若燔土,用讫再火令药閒,以手拂之,其印自落,殊不沾污。升死,其印为予群从所得,至今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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