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御史辩才还不错,他条条桩桩罪过列举出来,字字铿锵如金石相撞,说到鼓起之时乃至声音沙哑,直听得人两股战战。乃至连几天前刚自请致仕的都御史冯大人也被牵涉了出去,明显已赋闲在家,又在半个时候内被人带上了太和殿。
耳中所听却都是同僚作奸不法的桩桩件件,方老爷子竖着耳朵听着,本日竟见到了一个同姓方的大人被捋了官帽,一时差点没喘上气来。
却不料又过两日,又有御史上谏,多日来称病不朝的某官员纳了第六房小妾,明显告病不朝,却在府中清闲安闲,这便是欺君之罪。当日便捋了他的官,又把背面的新臣提上来一个。
这事之前,承昭并没有与文宣帝筹议,文宣帝此时也被这么突如其来的行动炸懵了,却当下站到了太子这边。以袖拭了拭眼角,哀戚道:“先帝临终前还抓着朕的手,几次交代朕定要亲贤远佞,朕多年竟未发觉二人野心,实在有愧先帝期许。如此大奸大恶之徒,千万不成姑息。”
可这位官员是太子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子手中逮谁咬谁的一只恶犬。方老爷子心知不妙,约莫是太子瞧他不扎眼,却也没筹算下狠手,这便来提点几句。
“大人恕罪。”方筠瑶取脱手帕,作势给人家擦的模样。夏天|衣裳轻浮,她弯着身更显上围傲人。那男人蓦地沉了脸,抓着她手臂把品德开,冷声道:“女人不必如此,”
三日以后,财物已经尽数偿还,户部自有人去细细查对。可太子却又说这数不对,把暗卫从他们两家里翻出的帐本来算,缴返来的不敷一二,奏请文宣帝下旨抄家。
越级上报,如此不懂端方。方大人不由皱了眉,却蓦地想起此人恰是太子门下清客,是本年的新拔擢的新臣,是十成十的太|子|党。
方老爷子心惊不已,恰好方筠瑶这几平常来寻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背,大要上是给本身尽孝心,实在句里行间旁敲侧击,说的都是她那嫁奁的事。
一时喜上眉梢,忙回了内室换了一身标致衣裳,便去了方老爷子的书房。明知两人在书房议事,却一叠声喊着“祖父,筠瑶来看您了。”门都没敲,这便排闼而入。
方大民气中暗骂一句:“不堪器用!”
方筠瑶正在二房的几个女人在园子里漫步,瞧见这男人模样极好。虽已是而立之年,却身姿矗立长身玉立。
方老爷子不由皱眉:“你来此何为?”
方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
他比方筠瑶长一辈,虽在方老爷子此处这般说话,确有些荒唐,可他身后站着太子,向来言行无忌,也不必顾忌旁人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