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鉴勉强定定神,低声答:“前日虔城的府尹大人给裕亲王送了两株种类珍稀的倒挂金钟,当作这月的贺寿之礼。我便扮成了花匠混入了府。”
捏捏他圆润莹白的指甲,重润忍不住笑,“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还会养花?”
又在小倾慕的腰间系了一个装了几颗玛瑙的小香囊,这才叮咛侍婢去重润的院子把她的穿用都搬过来。
承熹像之前安抚皓儿一样,悄悄抚着她的背。皓儿便已经够瘦了,比同龄的孩子矮半个头,这孩子更是瘦成了皮包骨。
此时却也偶然在乎这般小事,重润瞧着他悄悄笑了半晌,忽的想起了更要紧的事,颦眉问:“你不在都城好好呆着,如何来了虔城?”
那小厮身材颀长,他身上的灰色衣裳较着不称身,仿佛有些小了。重润见惯了垂首躬背的小厮,这般肩背挺直的还是头一回见。而此人的背影瞧着竟有些熟谙……
合法此时,奉茶的婢女端着热茶上前时,重润微微一动,那婢女不知怎的手中茶盏忽的一晃,几滴热茶便溅在了重润手上。
一旁的承熹没瞧明白此举是何意,却也没有出声。
承熹微怔,这才记起父皇和裕亲王是同父所出,母后又和已故的裕亲王妃是同胞姐妹,算起来,这孩子与她也是血脉相连的。
屋子里那孩子还在承熹面前拘束站着,承熹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却见那孩子屈膝跪在了她身前。
月落送她出了门,听郡主叮咛说:“把公主奉为坐上宾,不成有分毫慢待,统统穿用都按我的份例来。”
想来她母亲是极其用心的,起了这么个名字。承熹摸摸她汗津津的前额,那孩子紧抿的唇稍稍上扬,暴露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她小小的手心尽是湿汗,额上也是潮润一片,细白的贝齿把下唇咬出了白印。
那小厮步子一顿,整小我僵了一瞬,仿佛有一刹时想要转头,略一踌躇却没转过身来,反倒垂低头迈开步子快步走远了。
“好,今后你就这么叫。”承熹抬手把她额前软软的碎发拨整齐,瞧着她头上阿谁紧绷绷的发髻就绷得头皮疼,重新拆了,给她梳了一个更都雅的。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重润头一回感遭到甚么是自惭形秽。她的手长年握鞭握剑,虎口处有茧,掌背也不如别的女仔细致。润手的脂膏偶然记起来了,便顺手一涂,偶然忘了也懒得涂,反倒差他远了。
小倾慕眸子里亮晶晶的,轻手拿过妆镜,扭头看了看承熹没有不欢畅的模样,这才敢抱着妆镜本身照了照,细声细气地说:“感谢堂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