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顿了顿,略略沙哑的声音才响起:“我该如何做?”
如姨娘忍了泪儿,“还能如何?我只是个妾室,老爷眼中的生人,算起来只怕连老太太跟前儿的侍女都要比我要面子几分儿。除了忍还能如何?”说着又是眼眶一红,要滴下泪来。
玉洁更加不解了,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为甚么要让如姨娘跪着呢?”
却说,书璋带了如姨娘回了院子,得了银角子拜别以后,如姨娘可贵地对着翠玉抹了眼泪,翠云见了叹了一口气,劝了:“姨娘,且收了泪,待会儿老爷瞧见了但是不喜的,您在府里能靠的就是老爷,如果被老爷嫌弃了,那可如何是好?快擦了泪儿。”说着,拿脱手绢儿给如姨娘抹了泪。
如姨娘抬了头,泪眼点点,只点了头,蒋老爷心中还是有些歉疚的,眼下人多口杂,却也不能开口安抚,瞧了身边书璋一眼:“天儿黑了,夜露深重,你且先归去,待会儿我来你屋里,你那儿还没有取名字,必得取个得你意儿的名字。书璋,带姨娘归去,路上细心些。”
玉洁眨眨眼,点点头,又附在蒋老爷耳边,笑嘻嘻地说:“但是玉儿最喜好爹爹,老夫人,娘亲,然后才是如姨娘。”边说还边掰着指头,数给自家爹爹看。
蕙娘在空中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这不是打一个巴掌卖一颗甜枣么?现下好大一颗枣儿来了,也不怕甜掉牙儿。
翠云垂了眸子,“当今府里就蜜斯一个孩子,今晚儿,您讨了蜜斯欢心,今后可得好好操纵这层干系,多带着蜜斯见见老爷,您这么年青,想必很快就能站稳脚根。千万记得,这府里,女人的眼泪最是不值钱的。”
蒋老爷叹了一口气,“你如姨娘也不该由着你的性子混闹的,你还小,不懂事,今后莫要爹爹担忧了。”
蒋玉洁倒是扭了扭身子,只撒娇儿:“爹爹,是不是恼了玉儿?为甚么不准玉儿和姨娘玩儿了?”
莲姨娘一甩帕子,“玉儿,老爷也是为了你好,你可要乖乖的,不准闹。”说着还用手点了点玉洁的额头,好不密切。
生人,蕙娘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只感觉好笑,如果不姓蒋的就算是生人,那么这偌大的府上也就蒋家老爷和蒋家蜜斯是对儿熟人吧!当真风趣。瞧了莲姨娘一眼,这蒋老爷和莲姨娘一唱一和的,瞧着倒是把夫唱妇随归纳的淋漓尽致,哦,倒不是夫唱妇随,是夫唱妾随。又瞧了地上的如姨娘一眼,怒其不争,竟是被曲解成如许了,还是不辩不争,赞一声儿叫品性高洁,我自雨打风吹去,斥一句叫自作自受,该死被人谗谄,这般有理的反被倒打成了在理的,倒算是开眼了,果然是宅子里头是非多,平平的糊口也能搅出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