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水梅本就是个无事搅三分的性子,现下一句话暗指戍守边关的虞廷大房多年不回京,乃是不孝。
向怡轻蹙眉头,虞廷多年不回家,一是因为戍守边关走不开身,二来还不是因为晓得了虞老夫人当年对虞家兄妹做下的事。
老夫人花甲之年,却穿戴一身绛红散花百褶裙,半黑半白的头发被桂花油梳得流光水亮,圆髻上插着一支足金的祥云钗,繁华不足,端庄不敷。
这让本就不耐烦的虞老夫人更添肝火,她一拍桌子,骂道:“不孝子孙!”
虞老夫人不是爹爹的亲娘,天然不会至心对他们,对哥哥是捧杀,对她则是打压。
是的,她哥哥最是护她的人。
虞安歌还未想明白商清晏的肝火从何而来,就听商清晏冷冷道:“如何?还要本王下去请你吗?”
向怡故意要说两句,身边的小女儿虞宛云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怯生生地冲她摇点头,仿佛是担忧虞老夫人迁怒,向怡只好闭上嘴。
她从小就一身反骨,桀骜不驯,虞老夫人越是不喜好她,明里暗里苛责贬低她,她就越是要跟虞老夫人对着干。
提及这个虞安歌就有些心虚,毕竟当时因听到岑嘉树和主子的话,一气之下让商清晏吃了不小的苦头。
再想想先前刘太医跟商清晏的互动,虞安歌就猜到了刘太医是商清晏的人,而岑嘉树执笔有碍,天然是商清晏动的手脚。
虞老夫人“嗯”了一声,向怡就带着女儿,并卫水梅一同出去了。
终究只能归结于商清晏睚眦必报,为了折腾她,不吝带伤上路。
商清晏的马车自不普通,未免舟车劳累令他伤势减轻,马车不但宽广,还应有尽有,中间的小桌上,乃至放着棋盘和杂书。
虞安歌满头雾水,是是是,那天她是说了要在商清晏中间服侍汤药,但...
虞安歌坐直了身材,对商清晏一拱手,意有所指道:“多谢王爷...为舍妹出气。”
内里诸人还在繁忙,虞安歌没话找话:“王爷的肩伤如何样了?”
虞安歌由衷道:“多谢王爷!”
长大后才垂垂明白,虞老夫人一捧一踩,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妹生出嫌隙。
盛京,虞府。
但兄妹连心,哥哥永久都是护着她的,只比她早出世了两刻钟,却让她在虞老夫人的打压下,自在安闲长大。
潘德擦了擦汗,话虽如此说,但这也太俄然了。
虞安歌道:“不瞒王爷,在岑探花退婚当日,我过去岑府去了信,将岑探花的所作所为奉告岑老太爷,并命人漫衍出去。在流言上虞家已占了先机。若岑探花执迷不悟,还要诽谤于我...mm,岑老太爷平生刚正,不会饶过岑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