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普法又俄然开了口。

扶着何修站在降魔阵外,本来精力矍铄的老衲人现在看上去竟非常沧桑,他定定地瞧着面前魔气冲天的释空。失了身下那人,释空暴怒之下突然发了狂,那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好似下一秒就要断裂开来。

忽地,又收了声,低头抱膝喃喃自语,“不,不会的,殷黎才不会爱你,他爱的一向是我,一向……”

……释空,对不起;

普法点头。

何修似无所觉,一跛一跛地缓缓朝他走近,像只即将堕入圈套的不幸羔羊。

期间何修探过释空的脉,发觉他体内真气极其混乱,修为虽暴涨,却有失公允,难以自控。且眉心发黑,面色不祥,走火入魔之势较之前更甚。

――――

“这是……”

变故产生在闭关第三日,

何修蓦地觉悟,暗澹地笑了笑:“修忽视了,怎能为削发人徒添罪孽……”

“他会……堕魔?”何修难以置信地问。

他手脚都被释空折断了,只能渐渐把身材往前挪,挣扎爬动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惨烈。

普法摇了点头,带他拐进一个小室内,只见那被烛光照得透亮的房间内,鲜明是消逝已久的苏忆锦!

声音过分沙哑,像是陈旧的拉风箱里挤出来的。

那身形矮瘦但精力矍铄、双目敞亮的老衲人冲他合掌作了个揖,缓缓道。

这个,真的是释空么?

深夜来寻,乃至等不及明日,必与释空有关,何修心下一紧,当即应下了。

普法扶着他间隔那业火另有一丈远处,忽地停了下来,身上僧袍尽被血染。

……他还曾抱有胡想,最糟,也不过是堕魔,释空不是说苏忆锦也是只魔么,她虽暴虐但尚且存故意智,更何况释空?

门外站着的那人,出乎他的不测。

这以后,何修、聂远风与庆俞三人被安设在了普光寺一处供居士散心静修的院落,此处翠竹林立、环境清幽。很快,普法禅师携释空闭关的动静便传入了他们耳中。

何修怔怔地盯了半晌,又茫然地将目光转向了头顶。

普法闭上眼,缓缓念了声佛;再展开时,眼底慈悲不再,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然。

“莫……沈……”

他盘腿坐在那画了繁复符文的阵法之间,手脚上长长的沉重锁链拖到空中,整小我从里向外披发着暗中而不详的气味。

那么,

何修却恨她入骨,凉薄一笑:“我倒忘了,清楚是你害他如此,又怎会情愿捐躯相救?”

坠落进熊熊业火当中那一刻,周身的疼痛仿佛消逝了,何修获得了摆脱。他闭上眼,置身炽热的火光当中,掌心却柔嫩得仿佛触摸到了那朵红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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