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牙啊莫牙，你到底行不可呐。
福朵走出冷巷，秋风乍起，吹得人凉意阵阵，福朵低低叹了声，道：“程卦师要真是有事和娘娘说，不如…就归去庵堂吧，外头风大，娘娘身子才好些。”
“五殿下…我们的五殿下…”福朵扶住门框才没有瘫软在地，说话间，莫牙已经到了门边，莫牙工致的抽出穆陵肩贞穴里的金针，一下把他往前推了推，穆陵一个没站稳踉跄昂首，摇摆暗淡的灯火下，福朵终究瞥见了斗笠下那张掩住的脸，“啊…”福朵低呼着差点晕厥倒地，“你…你…殿下…你是奴婢的五殿下么…娘娘…娘娘…”
“归去了。”萧妃搭着福朵的手背，“你说的不错，本宫也该放下。”
穆陵低低哼了声没有说话，回身就要往旧宅去，“你是聪明绝顶，但我也不是傻子。我晓得你俩打的甚么主张，母妃苦捱半生，我不会让她再受折磨。就算我血染黄土，死在唐晓手上，我也不会…伤了母妃的心。”
“可我不会使剑。”莫牙死撑。
“不止…不止…”福朵眼睛不眨的盯视着越来越近的俩人，莫牙卖力扛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宽沿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他的身形…福朵实在太熟谙，这个老婢女在珠翠宫待了近二十年，她看着自家的小皇子从襁褓里的婴儿长成威武的男儿…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莫牙身边的那小我…
――齐国风俗，出嫁的少女都要由母亲绾发，如果生母不在，就由母家的女性父老代庖。程渲无父无母，也没有活着的族人，她和莫牙不拘礼数，跟着性子结成伉俪，天然也没有绾起未嫁的发髻，看着还是如同少女普通。
程渲给齐国皇族占卜多年，也没少见过萧妃，但老是服膺本身和她只是卜官和主子的干系，不成密切，不成越规，凡是也都是拘着礼数，从没有过太多的交换。现在再见萧妃，程渲倒是生出些莫名的靠近。
“本宫可贵见程渲一面，有事彻夜说了去也好。”萧妃对福朵微微表示，福朵固然有些不大甘心，但还是顺服的点了点头，走去巷角把等着的轿夫又支出去老远，警告他们没有叮咛不得出来。
萧妃凝睇着程渲姣好清丽的面庞，夜色悠远昏黄，她想起穆陵悄悄收起的那块果脯子，雕着没人见过的优昙花。她俄然有些明白穆陵对程渲的感受，那种…似曾了解的故交之感。
――殿下！？
福朵张大嘴惊的说不出话，指着莫牙转头错愕道：“娘娘…是莫…莫太医…另有，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