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个妇人龇着一口黄牙，仿佛天国的幽魂般，悬浮在万千寒光中，叫人不忍再看一眼。不是幽灵，却甚是幽灵。
发丝被微微撩开，暴露干枯的一张脸来，一只眼睛暗光流转，眸子高耸，一只眼睛浮泛洞的，竟是没了眸子。
妇人垂垂行至桌案之前，看她脚步一瘸一拐，看来腿脚也是有着甚么题目。
月华如水，穿过屋顶那处大洞穴，直直流泻在那妇人的头顶。
妇人抬起手来，枯瘦的五指就像是几节枯树枝，完整的没有水分，更是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暗斑，是伤口长年累月没有医治的原因。
“说，你是谁？为甚么呈现在这里？”妇人已经变得不耐，说话间口水星子射到了无颜的脸颊上。
这个妇人的手腕处缠着一串旃檀念珠，赤红色刺眼。
此时她挡住了光，仿佛一座乌黑山岳压了下来，妇人嘲笑，手中已经凝集了内力偿。
无颜倒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倒是没有因为妇人的面貌产生任何情感。
“你是谁？”这个妇人一步步逼近，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意：“这里是容家的祠堂，你是何人？深更半夜呈现在此处，还干这偷窥的活动，安的又是甚么心？”
妇人的手本来想要掐上无颜的脖颈，却因为她这声发问，兀的顿住了行动，浑身生硬地站在原地，眼中更是情感万千，仿佛有浑浊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
只是，她不明白，容府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何府中的人从未提起过？
无颜紧闭着眼，终是大声回应：“我是容二老爷请来的客人。”
“你和了空大师是甚么干系？”无颜的瞳孔一紧，不由脱口而出。
这个妇人的声音也是惨白沙哑，此时更是阴寒至极。
剑拔弩张的气势退去很多，之前激烈的杀气也是一瞬消逝，无颜紧握的手心一松，不由悄悄吐了口气：看来，此次，她是赌对了。
此时的无颜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这个妇人的身份，更不晓得她的脾气，如果本身答错了一句，就会当即丧命。
飘漂渺渺间，那妇人猝然昂首看她，只是白衣悠悠，披头披发，全然挡住了那女人的脸，无颜这一眼看去，瞳孔一缩，也不由心悸。
无颜的目光却因为这妇人的行动，再次划过震惊。
想来这也没有甚么奇特的，当初本身没有规复容颜的时候，又比她好了多少？
没有惊骇，没有讨厌，也没有怜悯，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这本来没甚么特别的，怪就怪在，这串念珠的一颗佛珠上竟然刻了了空这个法号，这般想起，当年与了空在凤祁山谷相处时，他的手腕上也缠了这么一串旃檀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