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瞥见床铺上有一样东西,做工精美的长形盒子,半开着,暴露内里的黑丝绒衬底,另有一支鲜红欲滴、流转着宛转光芒的维纳斯水晶玫瑰。
室友兰兰从她身后走出去,裹着浴巾,用毛巾擦着发间滴落的水珠:“星绫,你还不去沐浴?”见她不动,又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支玫瑰,“你在看这个?也不晓得是你的哪个奥秘敬慕者送来的,我明天一天都在宿舍,不过是中午出去吃了顿饭,它就莫名其妙躺你床上了。”兰兰望着那支水晶玫瑰,目光中有模糊的恋慕妒忌。
但是,她更明白的是,这统统要支出如何的代价。
她望着它,身材倏然发冷。
几个室友还在感慨:“真是标致的玫瑰,这类水晶,一看就很贵的模样,也不晓得是谁钱多得没处所花了,真舍得下血本……连名字也不留一个。”
他取出买单的钱拍在桌上,起家:“好自为之,叶星绫。”
回到练习营,第二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她微微一怔,昂首瞥见他眼中的含混,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曲解了。约莫是之前岁末盛典时,卫韶音对她太照顾,乃至于让别人产生了甚么不该有的遐想。
她当然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
光阴薄凉,民气亦薄凉。
结束一天的练习,她回到宿舍。
“这是裴董私家给你的。”楚琛说。
此时现在,夏绫深切地明白了一件事,裴子衡他毫不会等闲干休,这支华丽却冰冷的水晶玫瑰,是志在必得的宣言,也是沉默无声的警告。
没有王静琬,总会有李静琬,叶静琬。
心头涌上一阵怪诞和空茫,距她被杀不过才几个月罢了,骸骨未寒,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寻觅新恋人?呵,那她这十几年来,对他断念塌地的爱恋算甚么?另有当初王静琬和他订婚时,她的那些痛苦、不甘和喧华又算甚么?
一桩桩一件件,她记得清楚。
落地玻璃窗外,阳光一点点沉寂。她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坐在咖啡厅里,迟缓而温馨地把早已凉透的水喝完,没有碰他留在桌上的水晶玫瑰,独自分开。
夏绫得空理睬她们,只一言不发地瞪着那玫瑰,就像瞪着甚么可骇的妖妖怪怪。明天禀开咖啡厅时,她明显将它弃在了桌上,如何明天,它却悄无声气地呈现在她的床上?!
楚琛的神采也冷下来,看她半晌:“叶星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摆布人的手腕有很多,这也是当初裴子衡选他当夏绫经纪人的启事,不管碰到甚么样的费事,他总能用各种体例迎刃而解,让事情顺着他的志愿停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