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然听罢此话笑意更浓,方才吴氏也跟她说了一样的话。
李锦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吴氏扶到椅子边坐下,笑道:“哪有祖母这般说话的。叫外人听了去,说你教怀了长辈。”
李锦然又问:“又是谁看着你从小到大,你从二娘那里受了委曲,是谁费经心机将你哄劝高兴归去?”
梅苑亦如平常的温馨,却又与畴前的温馨大有分歧。李锦然看着那些仆人将二夫人放在屋子里的精贵摆件一件件抬走后,站在空荡的屋子里发楞。就在半月前,沈信还是她信赖的人,可现在却要将他赶出去。她内心感到难过,却又没法言说。不管是苏照还是沈信,若非他们是西凉人、又或者两国之间并无国恨,她会竭尽所能帮忙苏照出运营策,让他博得战事胜利。可现在西凉的仇敌便是大庆,大庆胜,则西凉败,反之大庆败则西凉胜。不管哪一方输了,她心中都不会感到欢畅。心烦意乱间只觉口渴难忍,她抓起案几上的茶壶欲倒些茶水出来解渴,却发明茶壶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本日并未见到兰芝。沈信伤的那样重,她必是去了他那边罢,她微微一叹,再过几日,沈信回了西凉,她又斥逐了兰芝,梅苑必是比现在还要冷僻。不管沈信能在梅苑待几时,有些事情她还是需求提早做的。她放动手中的空茶壶,向沈信的屋子走去。
李锦然替吴氏顺着气,俯视着伸直在地上的周荷道:“祖母,浣衣房的性命已经没有了,现在再去究查已是徒然。现在府上除了你我与老王,再无人知这件事,我们只需将它永久埋在心底。”
吴氏看了眼被泪水打湿的面庞的周荷,朝老王看了一眼,老王心领神会拿了洁净的帕子递给周荷,周荷接过帕子擦了擦泪,这才道:“承欢做事惹姐姐不高兴,小荷替承欢说了几句好话,姐姐就……”周荷说道此泣不成声,泪水连连,看上去好不成怜!
周荷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未干枯的泪水因是方才倒在地上而感染了泥土,那里另有昔日的仙姿出色。吴氏言外之意她怎听不出来,她低着头一向退到门口,欲要回身出门,便闻声吴氏怒喝一声,她吓得浑身颤抖。
当周荷挽着李承欢来到梅苑时,便瞥见李锦然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由想到那晚她搀着老夫人来梅苑时,老夫人先前明显对她非常信赖,可被李锦然插手后,老夫人对她言语间已是疏分开来。她明显接到梅苑来了刺客的动静,却没有抓到人。不但人没抓到,连通报动静的人也一并消逝了。周荷的眸子阴沉万分,抬开端时却笑容如花,在李承欢耳边道:“不是说早就想锦然姐姐了吗,现在来了又站在门口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