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时候,殷柏然终究护送着靖王府的一干女眷进了京。李氏母女是孤儿寡母,王妃自是不会将她们丢在辽城,以是干脆全都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凌晨轻声开口问道:“姐姐,是不是我如果过继给了娘舅,今后便是公主了?”
曾榕把纪延生的话复述了一遍,不管如何说,这意义就只要一个,皇上想过继了纪凌晨。
殷廷谨瞧着儿子这失态的模样,顿时笑道:“我一贯喜好沅沅,膝下又只要你们这几个小子,便想晓得养女儿是个甚么样的滋味。”
曾榕听罢,愣在当场。
还不就是生孩子那点儿事,纪凌晨哼道,却还是听了曾榕的话。
纪凌晨真的是被吓住了,她没想到最后竟是会生长成这般。她倒是想过娘舅即位以后,大抵也会像宿世那般,给她和姐姐封个郡主。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才是。
果不其然,还真是有事。
倒是曾榕瞧着他身上的雪珠子都化开了,衣裳都湿了一大片,幸亏丫环已经拿了洁净袍子过来,她从速叫他脱了。又叮咛丫环,去拎一壶热水出去,好叫他泡泡脚。他那靴子是湿透了,因为进宫之前,内里还没下雪呢,以是也没换上牛皮靴子。这平常的内里烧的皂角靴,那里经得起踩雪。
丫环关上了门,纪宝璟当即抓着她的手,慎重地说:“沅沅,你与姐姐包管,必然会承诺姐姐这件事。”
曾榕一夜都没如何合眼,起床的时候,就瞧见眼下的青色,又叫丫环上了一层细粉,这才算遮上了。待两个女人到了,她一边叫人上膳,一边说道:“我今个要去瞧瞧你大姐姐。”
那些她曾经瞻仰过,乃至求见而不得的贵夫人,到了她的跟前,都要施礼,会尊称她为公主殿下。
“你爹爹自是还没奉告她呢,你也晓得这过继的事情太大了,何况还是皇上要过继我们家的孩子。若真要说,这也是泼天的繁华。但是你爹爹与我倒是舍不得,”曾榕是真的舍不得。
“娘舅没有女儿,他又那么喜好你,”纪宝璟说道。
而温启俊则是去了书院。
她也没迂回,只说有要紧的话,想与她说。纪宝璟一听,便当即叫身边的丫环都出去了。她早上接到信儿,传闻太太要过来的时候,心底还迷惑着呢,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雪,有甚么事,非要今个过来。
纪宝璟捏紧手掌,忽而轻声一笑,说道:“太太,既是爹爹还没奉告沅沅,不如让我来奉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