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上门拜访时,夏叶瑾刚搬了张绣花软榻靠在小天井里半眯着眼享用着十月应小春的日光。边上的芍药开的残暴,堪堪将春季的萧瑟扫走了一大半。
“别光说我了,听闻钱老爷对贤弟你但是恭敬有加呐……”
公然,在花厅坐下不久,就听到陈子龙开口,“那日琳妹……多亏了夏贤弟……”说到这里,他又将放在中间的锦盒拿出来,推到夏叶瑾面前,说大恩不言谢,这点情意还望贤弟能不嫌弃的收下。
实在她说这话主如果为了摸索,夏叶瑾就是想晓得颠末端之前她假扮半仙奋力拉拢再加上那日李琳琅半夜遇劫匪的悲悲剧情,李夫人对陈子龙的对劲度到底增加了多少。
甚么?!——
见他这副模样,夏叶瑾有些奇特,随后却刹时了然。陈子龙向来心高气傲,他现在肯屈尊来到这儿,还好声好气的说话,怕多数是因为李琳琅——是代李家上门报答她那日的脱手互助吧。
听了这话,陈子龙再次叹了口气,脸上神采纠结就差拉着夏叶瑾的手抱怨了。他说夏贤弟有所不知,李女人品德边幅上乘,城中寻求者甚众,特别是……想必夏贤弟你也清楚,我是担忧到时候钱大少爷……(未完待续。)
两人就着茶汤,推杯换盏,可茶过三巡,礼也收了,对方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义,仿佛另有话要说。见他这副模样,夏叶瑾心下微动,模糊发觉其意,但也一样不焦急着开口。既然你有话要说,那就让你先说,如果想耗着不说,那她便舍命陪着。归正这儿是她的地盘,耗到最后陈子龙就算是不说也得说,难不成真要在这儿过夜过夜?
陈子龙恭谦有礼的看着她说,言语当中透着莫名其妙的恭敬,与之前淡然疏忽大为差异。
粗陶小炉煨着文火,新茶在小小的铜鼎里来回翻滚,只一会儿便茶香四溢。夏叶瑾拿了竹筴,悄悄的搅动,待茶沫满溢,再将茶汤细细的分了,倒入骨瓷小碗中,递到陈子龙的面前。
陈子龙,“……”
只可惜流水成心落花无情,钱益再如何好,自家女人死咬着分歧意也是难办。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想要让李琳琅嫁给钱益,那钱老爷也得首肯啊。就在李夫人筹算托小我上门探探真假口风的时候,李老爷却先一步找上钱家将这事给毁了。
“贪了日头犯懒惰,怠慢了子龙兄,还望多担待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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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瑾欢畅得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正在倒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了一桌子,溅得陈子龙浑身都是。她从速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帮手擦拭,慌乱中衣袖又扫到了安排在桌角的蜜罐,吭哧一声,粘腻腻的蜜糖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