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雪水以缓慢的速率解冻,焦黑的草地也爬满新的一轮薄霜。死了的火光兽在北风中冷却,一双眼还死死瞪着久姚。
论活着的年事,虞期比司宵还要久,传闻是黄帝元年就来到这个世上,出世在西南都广之野的黑水边。他们的部族被称为古蜀氏,部族之人是与中原族血脉相连的羌族。
岷老虎叫虞期,这个名字,久姚的师父司宵曾不止一次的提过。司宵和虞期私交甚笃,久姚也从司宵那边听了很多关于虞期的事。
久姚正色道:“岷老虎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了,他该是个白发苍苍又干瘪又驼背的老头,我就按着这个找,老是能找到的。”
沉着来想想,这男人固然不近情面,却说的在理。有施进贡的日子就要到了,对她而言没有甚么比时候更贵重。火光兽突入岷山,如许大的事情岷老虎都不出来处理,想必是在哪个深不见底的洞里闭关修炼。她如果漫山遍野的找,还不知要华侈多少时候。
这番话无疑又让久姚感到郁结,岷山出事,老虎却在雪地里甜睡不醒,运气好逢到她路过,将他从雪里刨出来了,他又逼她亲手杀死火光兽。
对虞期所处的年代,在久姚看来就是洪荒和蛮横,神人交杂,九州混战。那些刻在陶片和兽骨上的汗青,久姚偶尔也听司宵追思,她看了眼虞期腰带上的玉饰——三足乌,的确是古蜀人的至高崇拜。
男人听罢,笑意更浓,“提及来轻易,可真要把岷山翻个遍,你有阿谁时候?何况,岷山里不乏居住的人家,你晓得哪个是岷老虎?”
“你还在踌躇甚么。”男人便在此时又开口道:“是一只受了重伤本也活不成的火光兽首要,还是你故园千千万万的生灵首要。”
身后传来男人低不成闻的哼笑,这声音唤回了久姚的惶然。男人捡起狐裘,重新搭回了久姚的肩头。
男人眸底不着陈迹的阴下两分,转眼又是风过无痕。
久姚艰巨的吸入口气,朝着火光兽走近一步,热浪立即让本就潮湿的小脸更加黏腻。她夙来喜好植物,特别是毛茸茸的植物,哪怕火光兽看着有些吓人,却也是活生生的生灵,还受了重伤。她底子下不了这个手。
“你错了。”岷老虎不咸不淡道:“我已过了一千七百岁高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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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实现一个欲望,都会带来不祥。”
“你……”
久姚当场石化,目光如黏着了似的,上高低下痴怔打量这小我。
火光兽发作声长啸,它站不起家,只能以最后的顽抗面对久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