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慕一脚踢了过来,正中寒川肩头,骂道:“你算个甚么东西,起开!颜如玉你上前来,别逼我说出不好的话!”
颜玖讲到这里,俄然停了下来,沉默地闭上了双眼,仿佛重新置身于那片由他本身亲手造出的人间炼狱――四周都是被吸干活力的尸身,鲜血将干枯枯萎的大地染得猩红,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腥气充满着口鼻,一呼一吸就像是在痛饮人血……
“我不想,”颜玖强撑着,抬起手死死地压住眉心,看向关慕艰巨隧道:“我可另有大仇未报,不是关师哥你,想要我死么?”
寒川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指甲陷进掌心的肉中,他感受不到疼,只要浓到化不开的不甘和气愤。
寒川一向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颜玖惨白如纸的脸,很快便发明他正在微微地颤抖。
抱着本身的少年竟然已经这般大了,有宽广坚固的度量,矗立结实的身骨,可在颜玖眼中却还是阿谁只到本身腰间,荏弱纤细、不堪一击的孩子。
沈轩说完,甩开关慕,把颜玖拦腰抱起往崇丽阁方向飞奔。
直至沈轩身影消逝在殿外,寒川才反应过来他是去做甚么。
乌黑如墨缕的发丝贴着苗条的颈子落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中,一点清隽的锁骨若隐若现,浅绯色纱衫浮在水中飘忽摇摆,像朱雀的翅膀挥动翩跹。
“师父,眼看就要立夏,你不能……”寒川被他的话刺到,目光一暗,低声劝着。
沈逢君忌辰那天,教中弟子结队到望江楼归元教历代教主埋骨的竹林中扫墓、祭奠,颜玖作为一个“死人”,天然是不能同去的。
颜玖一言不发地往铜盆里烧纸钱,烧够了拧开酒葫芦,往墓前的空位上倾倒,一边倒一边冷声说:“吓到了?这内里埋着生烟的第一条剑鞘腰带,上面沾了一百八十多小我的血,包含我本身的,和我师父的。”
“师父,厥后呢?”他的声音呕哑干涩,压抑在情感即将发作的边沿。
他能接受得住本身强行施予的仇恨负重么?
颜如玉本该站在高处傲视天下,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当作一个死人“埋”在这里。
沈轩忙着教中事件和筹办沈逢君的忌辰,得空□□常来叙话,而关慕不知和江烟说了甚么,伉俪二人自那日仓促拜别后,也未曾再露面,到免除了很多费事。
朔月轻微,埋骨林中阴沉暗淡,寒川还没来得及看清碑文,就听到颜玖在一旁沉声号令道:“跪下,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