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看了眼神清气爽非常的五皇子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五爷说,请五爷借一步。”五皇子忙起家下炕,出到外间,吴嬷嬷屏退众丫头,看着五皇子,紧绷着脸道:“五爷现在成了家,更应当守礼守端方,这一家大小都看着五爷呢,这起床的时候是太祖爷定下的,就是官家现在也是日日卯初即起,从没晚过,五爷这端方倒荒费的不成模样了!”
“侍侯公婆夫君是为人妇第一要紧的事,皇家媳妇不必陪侍公婆,这服侍夫君就是最要紧的事,五爷若歇在别处也就罢了,既歇在正院,郡王妃就该伏侍好五爷再理旁的事,岂可轻重倒置?”
吴嬷嬷‘嗯’了一声道:“五爷现在领了差使,凡事就该照衙门里的端方,若非官家恩准,衙门里的文书不得进私邸,五爷把工部文书拿回府里,官家恩准了?”五皇子一阵猛咳,这嬷嬷如何越老越可骇了?!
一番话说的五皇子一脸宽裕,自从不消每天上学,他就把这卯初即起的端方扔的不晓得哪儿去了,这会儿只好陪笑道:“嬷嬷经验的是,明天拿了几份工部文书返来看,睡的晚了,这才起的迟了些,平时都是定时起的。”
“真相你说的如许,岂不是天下承平?”五皇子冷‘哼’道,李恬皱眉看着他,想了想他的话笑道:“你的意义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保不准那些侍妾们有甚么设法?这倒也是,人都是如许,得陇望蜀,可有设法又能如何样?礼法在那边,能生出甚么事来?不过……也就是妄图着借一借你的东风,这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一来你是个明白人,比谁都明白,这风也不是那么好借的,二来,纵有那么一两个,趁你粗心借了那么几缕风,我也不是泥塑的。”
五皇子被李恬问的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李恬倒了杯茶,抿了几口,轻笑了一声道:“我跟那帮不幸人斗个甚么趣!这婚事是官家下旨指定的,我是受了诰封的郡王妃,就凭这两样,不管你宠哪个,谁能超出我去?伉俪敌体,就算是你,要想如何着我,也不那么轻易吧。”李恬停了停,看了眼神采不如何都雅的五皇子,想了想,干脆借机把话说到底:“我身份在这儿,如本年纪还小,等过两年大些,再生个一儿半女的,我这日子的确是要甚么有甚么了,另有甚么不满足的?有甚么好妒忌的?”
第二天一早,李恬照着宫里的端方,卯月朔刻就从速爬起来,穿戴整齐,筹办到紫苏院给那位祖宗存候,还没等她出门,银桦一起紧跑出去禀报导:“吴嬷嬷在门口呢!说是来给王妃存候,请她出去她不肯,还把看门的婆子好训了一通,必然要禀了王妃,非要得了允可才出去,说是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