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看着郑二太太，郑二太太呆望着蒋郡王妃，谁都不想让李恬走，可谁也不敢开口说半个‘不’字。
“舅母晓得，先垫一垫就行，这点心吃多了不好，到家让厨房熬点汤水给你吃。”蒋郡王妃顿了顿，极轻的叹了口气道：“勇国公府那头，你打发人传过话没有？”
“回王妃话，瑞云阁先走的水。”婆子躬身答道，蒋郡王妃嘴角往下，鄙夷的扫了眼孙夫人等人，脸上一丝不测也没有，只看着李恬柔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能总如许日夜悲凄，这府里……你外婆不在，也没甚么好多呆的了，先跟我归去住几天吧。”
严承志哭声里倒真有七八分哀痛，一向到老太婆病死，荣萱院里里外外守的连根针都扎不进，等他被人叫出来时，老太婆连衣服都换好了，灵床一抬出院门，他就清空荣萱院，让人锁了院门，可这记念的人一向没断过，他又甩不开老二，老太婆和她那死人女儿的嫁奁册子、这积年的帐本子、那些地契、房契，下人的身契，他连影子还没看到呢，这些年他费经心机，也没摸清楚老太婆和那死人女儿到底有多少铺子、庄子、银子，他晓得的，就明面上那几处，那几处才值几个银子？!现在表里帐房堆的都是空帐，银库里空空如也……
孙夫人扎动手仓惶四顾：“啊？阿谁，得问你大娘舅。”
“就等大哥这句话了。”严承庆阴阳怪气的还要再说两句，内里管事大声通禀，有人来记念了，几小我忙放声干嚎。
“嗯，我昨儿没歇在荣萱院，”李恬灵巧的依在蒋郡王妃身边，声音里透着丝丝后怕：“明天傍晚我晕畴昔了，两位舅母让人把我送到瑞云阁安息，谁晓得，”李恬抬头看着蒋郡王妃，眼泪一串串往下落：“半夜里梦见外婆踢我、打我，推我，赶我走，我吓坏了，外婆……外婆向来没有如许过……，舅母晓得，外婆最疼我，我吓醒了，不敢呆在瑞云阁，就出来到灵堂守着，夜里冷，我就钻到外婆棺床底下……”
“嗯，”半晌，李恬才不情不肯的承诺了一声。
“舅母美意，可我穿带孝……我想回家。”李恬抬头看着蒋郡王妃哀声道，蒋郡王妃转头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叹着气点了点头道：“她到底是李家的女人，归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