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菜上桌时,秀姑筷子略慢了一点,伸进碗里时啥都没捞着,厥后她就学乖了,抢菜她做不到,但一碗总能挟到一筷子菜。
“媳妇,我每样菜给你挟了些,你渐渐吃,别饿着。”说着,低声在秀姑耳畔特地说了然一句:“都是没动过的菜,放心吃。”伉俪二十天,他非常体味秀姑的洁癖,除非需求,她从不吃剩菜,更何况外人伸过筷子的菜。
米氏瑟缩了一下,内心又是惊骇,又是悔怨,她如何健忘秀姑现在的丈夫不是周惠而是张屠户了?张屠户凶恶残暴,一把杀猪刀无人能敌,可不像周惠那般温软,并且周家家风清正,不答应家中媳妇在外与人产生争端,丢了周家读书人的颜面。
苏三婶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这回办丧事一文钱没捞着,内心早浸了大团大团的怒焰,闻听此事,跟着跑到米氏家中指名道姓地叫骂,叫无数人看了笑话,而坐席的妇人则趁此机遇,三下五除二将各桌剩菜都给弄走了。
这么一折腾,苏三婶两端落空。
秀姑出嫁前一日送嫁奁,因不是正日子,只要来帮手做事的本家和先行一步的亲戚,酒菜较为简朴,是四个盘子六个大碗,一共十道菜,粗面馒头卷子管够,次日是二十四道菜,深受村里长辈赞美。而苏家这一日的酒菜上竟只要两盘两碗总计四道菜,且未盛满,掺着玉米面的黑面卷子一桌分了十个,个头极小,做饭的妇人遭到抱怨,都道苏老三家就筹办这么些食材,现在厨房里一滴无存,除了面盆里和的面,原是筹办次日夙起蒸馒头卷子的。
男人和女人分歧桌,秀姑这一桌坐了带着粮山的苏大嫂、带着女儿妞妞的苏葵之妻以及族中其他平辈的妇人,一共十个大人,有两个妇人也带了孩子。
她性子是软了点,也不是很油滑,但她向来不会勉强责备,更加不答应别人得寸进尺。
“他三婶,俺家秀姑出门子时,咋不见你给秀姑添金银金饰绫罗绸缎?别说金银金饰绫罗绸缎了,一个布头俺也没见你的。俺家秀姑不计前嫌,给翠姑的绢花好几十文都买不来呢!”苏母爱女如珍,当即不客气地开口反击苏三婶,“你如果想让翠姑穿戴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金饰出阁轻易得很,苗家给的聘礼里头齐备着哪!”
其他在苏老三家用饭的人和他们差未几,两口菜下肚,更加饿得受不了了,气呼呼地起成分开,各自回家用饭,只比他们晚几步。撂下地里的活计来帮手,竟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对于贪婪吝啬的苏老三佳耦,个个嘴里不满,内心不满,好似筹议好了普通,下午没一小我去帮苏老三家干活,没人干活,便没有了早晨的席面。